沈烟冉手里上药的剐子险些戳了下去。
这哪里是听说,分明就是她昨夜以为自个儿要死了,口无遮掩,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的。
岂料最后活了下来,那话再拿出来说,便有些臊人了,沈烟冉眸子一阵躲闪,敷衍地应了一声,“回将军,草民是有两位妹妹。”
怕他再问下,沈烟冉忙地岔开了话题,“将军,昨儿夜里咱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底下是个废坑”
“嗯。”
“草民身板子弱,不经摔,多谢将军,将军是个好官”
“嗯,这话昨儿也听你说过了。”
沈烟冉
几句话又绕了回去,沈烟冉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埋下头小心翼翼地将剐子上的草药抹在了他的伤口。
醒来后,她便一直忙个不停,如今安静下来,才又提起了昨儿的事。
她是怎么回的军营,又怎会宿在主营
脑子里的疑惑一出来,再也憋不住,沈烟冉瞅了一眼江晖成偏过去的侧脸,谨慎地问道,“昨儿草民不争气,跌下去便晕了,后来的事情不太清楚,将军可知,咱是怎么回来的”
缺了一块的记忆,她怎么都不安心。
尤其还是自个儿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心里更没底,陷阱的坑很深,就算将军身手再好,要把晕过去的她带出坑外,定不会那么容易
江晖成侧目,并没有看到她的脸,神色倒是平常的很,“我抱你的,怎么了”
沈烟冉抬起头,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抱,那
抱是怎么个抱法
沈烟冉不想还好,一想,思绪越来越乱,心口也“咚咚”的跳了起来,眼皮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好好上药。”江晖成似乎压根儿就没觉得有何不妥,淡淡地将头转了回去。
沈烟冉赶紧收起了思绪。
要真暴露了,如今她也不会在这儿。
且她一直伪装的都很好,除非他扒了衣裳看,或是上手摸。
沈烟冉猛地一个机灵,被自个儿生出的小人之心臊得耳尖生了红。
将军一身正直磊落,又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官,怎可能
沈烟冉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定下心来,埋下头继续将手里的草药抹完,寻了纱布替他包扎好,收拾好了直起身,正打算告退。
却见江晖成一面拉上衣襟,一面看着她,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沈大夫,给本将介绍的是沈家那位姑娘”
沈烟冉惊愕地抬头。
对面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望过来,与以往一般,深邃瞧不见底。
沈烟冉眼里的慌张想躲都没处躲,脑子了好半晌才笑着道,“草民不过是随口说说,将军是江府二公子,身份贵重,我沈家无官无爵,哪敢生出非分之想,将军好好养伤,伤口先且不要沾水,有事随时差遣草民。”
沈烟冉实属受不了那目光,一口气说完,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垂头退出两步,转身匆匆地走了出去。
一掀开帘子,气儿还未缓过来,便见董兆站在营帐外着急地渡步。
昨儿董兆是看着江晖成抱着沈烟冉回来的,当时便吓得不轻,后面见江晖成直接将其抱进了主营,心头更慌。
且,一躺就是半夜,醒来后,又不停地往主营里钻。
董兆急得捶胸顿足,去找过自己的父亲,想让他将人换出来,“父亲知道她是个姑娘,这般孤男寡女地相处一室,实在不妥,再说,要是四姑娘身份被知道了,照军规,得遣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