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畏生死,但在面临生死之时,沈烟冉还是会紧张,江晖成又不让她说话,心口的紧绷感愈发明显。
满天星辰,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江晖成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地摸到了陷阱边缘,黑色的眸子抬起来,映出了沈烟冉身后的火光,喉咙轻轻滚了滚,朝她伸手,“先蹲下,抓住我。”
沈烟冉试着弯了腰。
今儿她换了一身素色白衣,微微一动,裙摆拂在鞋面上荡了荡,江晖成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脚下。
到了这个份上,他已没了功夫去想,如今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失常。
槐明同他禀报时,他并没想过要下谷。
走丢了,找就是。
横竖在山谷里,辽军已经撤退,有何大惊小怪
江晖成继续查看着将士的的名册,却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眼。
“将军寻草民何事”
“将军,我替你把把脉吧,有病得治,可拖不得”
那张脸合着是挥之不去了。
“啪”地一声,江晖成合上了跟前的名册。
得,他是有病。
站起身往外走的那一刻,他已没了心思去断定心头生出的那股异动,合不合理,该不该。
行军三月,先是逼得辽军退出山谷五里之外,再尽数驱除,他非常熟悉林子里的布局。
寻人也并不难,林子里留下的半大脚印,只有小矮子的身板子才能踩出来。
此时,他也非常清楚小矮子脚下踩到的是什么。
跌下去,八成会穿肠破肚。
“慢些。”脚下的树枝突地一声响,白色的衣摆随之一晃,江晖成心猛地提了起来,背心的毛孔慢慢地舒张开,一股热意从背心往上,细细麻麻的冲上了脑子。
待那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平复过后,江晖成的背心已冒了汗,活了二十年,这怕还是他头一回体会到了何为恐慌。
就算上阵杀敌,他又何曾如此低微慌乱过。
他不仅病了,还病得不轻。
沈烟冉不敢再动了,可如此僵持着也不是办法,适才她那一脚踏出去,恨不得跨上两步,飞扑过去。
如今就卡在了让人为难的位置,不好回头了。
她迟早会掉下去,沈烟冉吞咽了一下喉咙,还是问道,“将军可知,这底下是什么东西。”
江晖成没应。
沈烟冉多半也知道,“是不是我跌下去,就活不成了。”
“闭嘴。”江晖成突地抽出了腰间了佩剑,狠狠地扎进土里,随后抽出了自己的腰带,一头绑在了剑柄的位置,另一头握在手中,再次伸手,比适才要近了些。
但仍碰不到她。
“你再试试往下蹲,不着急,慢慢来。”江晖成从未如此哄过一个人。
包括他的小侄子,他也不曾用过如此语气,同他说过话。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脆响。
沈烟冉没再动了,“其实也没啥,生死一瞬,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虽痛好在就那一会儿,瞬息就没了知觉,今儿幸亏来的人是将军,要是其他人,还不知会慌成什么样,说不定待会儿还会被我吓着。”
要说遗憾肯定是有的,她辜负了父亲的栽培,“将军待回去帮我给董太医捎个信,就我说没什么痛苦,以后我父母定会过问这些还有”
“我让你闭嘴。”
沈烟冉的嘴也就只闭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额头已经生了汗的江晖成,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