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冉听完,神色却是一松,问跑堂的人,“库房里可有止吐的药材煎一碗喝下去就成。”
能呕出来就好,呕完,这病也就除了。
“夫人想的这法子,董大人也想到了,可如今满城瘟疫,备的都是些护心脉的药材,止吐的少之又少,也不知今儿京城来的物资里有没有”
仅是止吐的药材倒也好寻,围城后山的林子里就有。
先且不管补给的物资里是否有药材,备着定当万无一失,沈烟冉没多做解释,吩咐跑堂的,“你回去同董太医说,让他在城门边上搭两口大锅,一口按着昨儿我给的那方子熬,一口专熬止吐的草药。”
跑堂的伙计也听不出来了,面上随之一喜,兴奋地问道,“夫人,这药方子是成了吗”
沈烟冉笑着点头,“成了。”
跑堂的伙计转身往外跑,脚步太急险些栽进了雪堆了,沈烟冉也没再进屋,趁着这会没落雪,路好走,让安杏背了个背篓,往后山赶。
刚出了巷口,迎面来了一行人。
沈烟冉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江晖成,脚步顿了顿,想了想还是没躲,既然昨夜都已同他说清楚了,也没什么好躲。
两人的距离拉近,沈烟冉侧开身子,照着规矩行了礼,“将军。”
脚步正打算继续往前,旁边那双黑色的筒靴却“蹭蹭”地踩着积雪,堵在了她跟前,“天色冷,要什么药材同我说,我让底下的人去办。”
沈烟冉抬起头,“旁人不识,我认得路。”
江晖成沉默地看了她一阵,突地解开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胳膊对着她抬了过来,沈烟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不冷。”
“穿着。”
同江晖成随行的一列兵将正在一旁安静地候着,她的姐夫,宁副将也在。
沈烟冉没再动。
江晖成又才上前将大氅披在了她的肩头,利落地打了个结。
沈烟冉的身子骨架娇小,大氅穿在身上拖到了脚踝,等那背影走远了,江晖成才回过头,问宁副将,“前山上的大虫可还在”
宁副将比江晖成年纪小几个月份,娶的却是沈家的三姑娘,即便占了个姐夫的辈分,两人也依旧还是上下属的关系,“在呢,昨夜还听到了叫声。”
“你去城外接物资,我上山走一趟。”昨夜她一双手冷得如同冰块,为医这些年,倒是将自个儿的手脚越医越凉。
江晖成吩咐完,领了两名并将与沈烟冉背道而行,去了前山。
沈烟冉人到了半山腰,沈家三姑娘沈烟青才追上,追上后又是一通叨叨,前几日在围城冷不丁地见到沈烟冉时,沈烟青差点气得背过气。
府上还有两个孩子,焕哥儿才两岁,她也狠得下心。
“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该来,不该来,你都掂量不清楚了,怎就没有想过,若是出不去,沼姐儿、焕哥儿怎么办”
这叨叨沈烟冉已经听了无数回,也已回过了她,“都安排好了。”
“怎么个安排法,你就是给他们谋上再好的前程,也没有自己亲娘在身边踏实这回你俩都成了救国救民的英雄,功劳是有了,你就没想过那俩孩子”
“你舍得庭安”沈烟冉回头一声打断,沈烟青愣了愣,这才收了声儿,绝望地道,“我是已围在了里头没了法子,出不去,你不一样”
安杏看着夫人逗着宁夫人这半天,实在没忍住,“谁说出不去夫人的药方子都出来了。”
沈烟青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沈烟冉的胳膊,“汤药,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