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曼没有办法出去工作,日日夜夜躲在狭窄的出租房,忍受着父母的争吵还有内心的煎熬。
她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鬼迷心窍就好了。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上天也不容她后悔。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也想一死了之。
然而胆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她害怕疼,也没有干脆去死的勇气。
到头来夏晓曼才终于承认,她的确处处不如夏明月。
她没有她好看,没有她聪明,没有她那份坚强,就连最简单的解脱,她都没有她的那份干脆。
如此痛苦。
夏明月却苦苦支撑了一个春夏。
她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就像是躲在地阴沟的老鼠,见不得光,蛰伏在黑暗里,一辈子人人喊打,直到真正死去那天。
桑淮辞去了工作,给贺以舟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
贺以舟也不关心他去了哪里,因为接下来他还有许多事要去做。
沈东阳整理了一份名单。
非常冗长,翻下来厚厚的有几十页。
有跟风的网名,也有刻意带节奏的营销号,还有想分一杯流量羹的网红。这些全部都是辱骂过夏明月的对象。
贺以舟要告他们。
“法律上,网暴造成的死亡难以定罪,就算有结果,过程也十分漫长。”
沈东阳说这些话是想让他做个心理准备。
贺以舟草草翻了几页。
上面是打印出来的言论,也是证据,仅短短几个字,就让他呼吸不上。
“你会帮我。”
沈东阳笑了,“你倒是会找苦力。”
贺以舟不置可否。
“不是帮你,是帮明月,你别忘了,我可是她哥。”他打趣,心里却是苦涩的。
贺以舟浅浅地勾了下唇。
“不过”沈东阳看了一眼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等事情结束后,你真的不准备”
“沈东阳。”贺以舟忽然打住他,目光遥遥看向远方,“我第一次见夏明月的时候,她就站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
贺以舟指向窗外,那是马路对面。
似乎回忆到了十分美好的事物,令他生硬冷然的眉眼也变得柔和起来,“她在黑夜里,好像会发光。”
“你可能不信,但是”他顿了下,说,“那时我就想,就是她了。”
共度此生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好可惜,她的一生短暂,他连一句“我爱你”都未来得及说出口。
他在梦中筹划过两人的婚礼,向她宣告自己的深情,可惜也只是梦里。
她就像一盏永不会亮起的灯,停留在他再无白夜的荒芜之中。
贺以舟平静且固执地“只要还有明天,我对她的感情就不会变。”
沈东阳动了动嘴唇,竟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贺以舟又去了一趟拘留所,见的是周川。
他将正式起诉他,为夏明月讨一个公道。
事实上周川在夏明月死亡当夜就被带回了派出所,学校也早已把他除名。
贺以舟的一纸诉状让他彻底疯癫。
“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杀的”
贺以舟竟然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