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要结婚,就当是又见一次家长好了。
游殊感受到身旁传来的依靠,像是在给他力量,心里无比熨帖。
方才在休息室里听到路枭说想回乡下种田,他虽然一口答应,但心里也明白舍弃一切的后果。
为了保护路枭和家人,有些东西他不得不争。他说不出拒绝路枭的话,可今天与陛下这一面见了后,怕是真的无法实现路枭种田的愿望了。
面对面容憔悴的帝国之主,游殊努力压下心底的不满,嚅动双唇,艰难地张张口,毕恭毕敬道“陛下。”
话音刚落,陛下期待的眼神转为失落。
“小殊”陛下身体不好,说话的声音很微弱,气息也不像路枭上次见他时那般稳当,俨然一副立刻就会溘然长逝的模样。
还没等人落下第二句话,陛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把身旁站得笔直的护卫吓得够呛,连忙拉来医生。
病痛将陛下折磨得全然失了昔日风采,若不是有一层层看守在场,已经很难让人能想象得到眼前的人就是那位气吞山河的九五之尊。
现在的陛下更像个可怜的老人。
还是个得不到儿子关爱的老人。
路枭唏嘘,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两个爹,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两个爹度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至于陛下嘛
这可是个渣爹,路枭一点也不想替游殊同情他。
游殊不说话,路枭也无话可说,只好静静等着陛下缓和过来。
陛下顺了顺气,挥退身旁的看护,“全都出去。”
他想和游殊单独说一会儿话。
路枭闻言耸耸肩,也跟着要走。
刚迈步,手就被游殊攥紧。
见状,陛下只好妥协,“雪玉也留下吧,都坐。”
刚开始游殊还挺硬气,就直挺挺的站着,可路枭是吃不得苦的,嫌站着累,拉着游殊就窝到沙发里去了。
不坐白不坐。
路枭轻哼一声,赖在游殊身上主动开口,“陛下,您最近身体好些了”
不然怎么还有精力跑来这里堵人。
紧接着,路枭又说“您可要注意着点身体,快些好起来才行,还有好多重要节日等着您祝贺呢。”
陛下也是把路枭当自己孩子宠到大的,一听心里顺畅许多,病态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什么节日这么重要呢”
“我和游殊的订婚日和结婚日啊。”路枭大言不惭,一条一条数,“当天肯定可热闹可热闹了,您是最喜欢热闹的,要是不能到现场看,那多可惜,您想想,那可是游上将结婚诶,帝国最年轻的上将,多威风啊”
不说“游上将”三个字还好,一说陛下脸上的笑就消失不见了。
陛下苦笑一声。自己当年这么对待游家,儿子不认自己,如今也只能说一句报应罢了。
“我知小殊喜欢你,当初你们定下娃娃亲,我还是见证人。”在游殊面前,陛下不想摆那些没必要的谱,为与游殊亲近些,直接以“我”自称,只当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父亲。
“我们很般配吧”路枭得意地蹭蹭游殊肩膀,被游抬手捏了下脸颊,尽显亲昵模样。
陛下在对面看着,又是心酸又是高兴。
高兴游殊能有自己的幸福,心酸的是游殊从进门到现在也不愿意正眼瞧他一眼。
陛下忽然沉静了很久,眼睛盯着一处像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