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话在外人听来只是在阴阳怪气,可落到二皇子耳里,那就是明晃晃的嘲讽。末尾几声哭腔更是将这段话的嘲讽值拉满。
二皇子因为残疾早就被默认为没有继位的资格,大皇子和三皇子成天斗智斗勇从没停过,夹在中间他便显得非常无所事事,就连例行参加家宴的时候谈起帝国即将要修改的例条时也说不上几句话,活像个局外人。
如果说大皇子是嫉妒三皇子有母家帮忙,以及三皇子记恨大皇子是排行老大,那二皇子心里的刺就是他为帝国而废掉的双腿让他失去继位的权利。
路枭说的话毫无疑问是在二皇子皮开肉绽的伤口上撒盐,撒完盐不成,还要捅一把刀子进去,让银白色的刀刃在还未愈合的皮肉里搅动至血肉模糊。
二皇子脸上的笑意淡去,路枭的目的就达到了。
敢在他面前用游殊来压制他威胁他,路枭统称这种行为为“活得不耐烦”。
不过二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被路枭这么捅了一刀,他也很快振作起来,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初,微微弯眉,“雪玉,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得了吧,如果没有你,没有你们,我能被追杀”路枭毫不客气地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赶紧走,不然我要叫我小爸带兵过来抓人了,私闯民宅可不是件什么光荣的事。”
二皇子不死心道“如果没有我通风报信,在奥城的时候路家可没法那么快做出应对反应。”
闻言,路枭愣了愣。
他因为有“游殊”的提醒,其实在奥城那个夜晚就已经是起了警惕心的,也是在和唐枭见面之前就知道有人要杀他,所以有没有二皇子的通风报信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不会对结局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二皇子现在这么自信的样子
他们难道不知道“游殊”在这个世界出现过
路枭瞥时百川一眼,一手拽住时百川的手腕,朝二皇子挥手赶人,敷衍地喃喃,“哦哦,我真是谢谢你了,二皇子请回吧,拜拜。”
大门上锁,二皇子带来的人全被路枭隔绝在了别院之外。
二皇子身后的手下瞪眼,咬牙切齿,“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没事,他就是这个脾气。”二皇子一笑了之,“路家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会原谅他的鲁莽。”
手下连忙道“二皇子心胸开阔,是做大事的人。”
二皇子不再搭话,示意众人打道回府。
屋内,时百川擦拭着额上的汗,无奈地试探道“其实你刚刚有点冲动了。”
“啊,确实有点冲动,那可是心胸那么狭隘的二皇子。”路枭气冲冲地灌下一杯水,“但我又不怕,管他呢。”
“不过他在你面前提游殊确实是神经病行为。”时百川忙不迭点头附和路枭,见路枭脸色缓和些许,又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开口,“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提到游殊”
路枭一个眼刀落过去。
“近年来,游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还是最年轻的上将,最重要的”时百川紧张地滚滚喉咙,“游殊跟先皇后还有血缘关系。”
“你在暗示我什么”
“也没有。”时百川目移。
见时百川不再透露,路枭冷笑一声,自顾自仰躺在沙发上放松身心。
头顶暖黄的灯照得身体暖烘烘的,路枭心里却依旧死水那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