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老宅那边的厨娘已经做好了饭菜。
吃饭时顾侨的手机响了。
刚一接通，话筒里传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几乎刺穿人的耳膜。
“顾侨，你哥出事了”
顾侨拿着手机远离耳朵“出什么事儿了”
电话那头的顾母哭哭啼啼，说话声音也断断续续。
“你哥昨晚上喝酒开车，从高架上掉下去，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医生说他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呜呜呜呜”
顾侨眼睫低敛，不紧不慢吃了口菜。
一辈子醒不过来，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植物人”顾侨问。
“是啊，他从高架上掉下去撞到头了，还有腿，两条腿都断了，医生说差一点就要截肢了。”
顾母没察觉到顾侨语气里的漠然，一个劲儿的哭诉着。
差一点
顾侨有些遗憾。
“那你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
顾母哭声一顿，半晌后才低声道“我这不是想把你哥的情况告诉你吗。”
顾侨微微一哂“我爸呢，他没在医院”
顾侨不提还好，一提起顾父顾母顿时悲从中来，拍着大腿哭道“你爸他真的要死了”
顾侨“”
细说。
顾母继续哽咽，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恨意。
“下午医生才说你哥有可能成植物人，你爸就告诉我他在外面还有个儿子呜呜呜”
“而且那个私生子都已经十六岁了，你爸他瞒了我十六年。”
“他看你哥成了植物人，就要接那个贱种回来继承公司。”
“我跟你爸吵了一架，他打了我一个巴掌就走了，现在医院就我一个人。”
顾母抽泣着，却让人无法对她生出同情之心。
“顾侨啊，我一个人在医院有点怕，你能来医院陪陪我跟你哥吗”
顾母终于说出了她打来这通电话的目的。
顾侨说话声音格外温吞“好，等我吃过饭就过去。”
顾母心下一松，心想着顾侨还算识趣，不枉她怀胎十月生下他。
挂了电话，顾侨把手机放一旁“待会儿看部电影怎么样”
别墅里有放映室，只是两人平时都挺忙，没机会看。
如今两人的关系有了突破，顾侨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与楼妆亲近的机会。
楼妆眉梢轻挑“不去医院”
顾侨摇头“不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儿子变成植物人，丈夫出轨多年，这或许对顾母来说十分残忍。
可这一切难道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吗
把顾进养成一个纨绔子弟，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掌控顾父。
顾侨至今仍记得，他第一次经历校园暴力，用爷爷的手机偷偷给顾母打电话。
当时他哭着求她带他离开那个学校，离开爷爷，顾母只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当时顾侨年纪小，不知道删除通话记录，被老爷子发现了，用麻绳狠狠抽了他一顿。
老爷子说，他是贱种，是不祥之人，没人喜欢他。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父母慈，儿女才会孝顺，不是吗
顾侨喝了口汤，面无表情地想着。
楼妆忽然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