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这种卧底而言,最好能尽可能保持清醒。
医生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下,以一种不太认同的神态同意了他的请求。
苏格兰确确实实松了口气,看医生那股紧张劲儿,他真怕对方油盐不进地非要上麻药,还是全麻那种。
清水凉借着技能自主模式很快就给苏格兰处理好伤口,上好了药,只差拿绷带包扎一下的时候,苏格兰忽然低低地说了声“小心”
他的动作比声音更快,“小”字才起了个头,清水凉就被他拉着扑到一边,紧接着,两人刚才所在的地方就被一颗子弹穿透了。
清水凉恰好压在了苏格兰手臂的伤口上,尽管她不重,还是让男人额头疼出一层密密的冷汗,他忍着痛抓起地上的狙击枪,想要还击。刚上好药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地往外冒血。
“你藏到我身后去。”他咬着牙说道。
看起来,就算人表面上再怎么伪装得无动于衷,组成这个人的最本质的核心是永远不会变的。
即便对苏格兰来说,眼前的医生是黑衣组织的成员,在危险来临时,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保护她。
清水凉从他手中抢走狙击枪,熟练地拉栓上膛,然后挡在了诸伏景光的面前他们所处的这个楼梯口空荡荡的,压根找不到掩体,冒险出去回到车上又更危险。
清水凉对自己的狙击技术还算有信心,可她刚刚压根没看到上一发子弹是从哪儿打来的。
距离上一枪已经过去了三秒,敌人随时可能发出下一击。
清水凉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寻找着敌人的破绽。诸伏景光讶然地望着身前瘦削的背影。比起他被人保护这件事,更叫他惊讶的是他此时正被一个黑衣组织成员保护着。
为什么要这样他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诸伏景光可不会觉得对方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假如组织成员都这么相信爱与和平,警方也不会下了大力安插进一波又一波的卧底。
诸伏景光的身体突然从背后覆上来,清水凉愣了下,她像是被他完全包裹在了怀里似的假如这时候子弹过来了,想打在她身上也有些难度。
诸伏景光没有受伤的左手托着清水凉的手臂为她寻找方向,熟悉的温柔嗓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在他指明的方向上,清水凉在瞄准镜里注意到了阳光对镜子的轻微反射。她丝毫没有犹豫地扣下扳机砰
敌人的第二颗子弹打偏了,清水凉的子弹却正中红心。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诸伏景光放开清水凉往后退了点,拿回狙击枪,他低低地问“开枪的时候你怕吗”
“不怕,”担心景这个心肠过于柔软的家伙会多想,甚至自责,清水凉解释道“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有经验的。”
诸伏景光看了看神色淡然的医生,垂下眼皮,“是吗我第一次对人开枪的时候,挺怕的。”
他这话说得特别轻,轻到清水凉只听见了嘟嘟囔囔几个字,然后他抬起眼睛,又恢复了那种没有情绪的神态,“我该走了,谢谢医生跑这一趟。”
“伤还没处理好走什么”清水凉对他的态度半点也没在意,把人按下,重新回车里取出干净的绷带给他细致地把伤口缠好。
景这人就是这样,嘴上说得挺狠,到头来他最听话。
“你知道医疗据点在哪儿,对吧按时来找我换药。”清水凉给她的糟心同期交代着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