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注释1
想象中的手起刀落血溅当场并没有发生,那鬼俯下身子,居然一咏三叹唱起了歌。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红衣鬼虽然长得恐怖,但歌声却是意外的好听,悠扬婉转,夺人神思。
沙哑的歌喉配上谪仙人的诗词,恍惚间,李重黎仿佛又看了见了漫漫黄沙,看见了一座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高台
秦渊直接伸出双手,覆盖在李重黎的耳朵上。
“别听,会被吸走生气。”
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
红衣鬼唱着唱着,掏出了腰间的一个物件开始挥舞了起来。
原来那发出丁零当啷声响的东西,是一把泛着黑气的铁扇子。
随着扇子上下翻动,李重黎见到一股白色的烟尘从正在沉睡中的老金的鼻孔和微微张开的口中升腾了起来,飘飘忽忽,被吸入了扇子中。
悠悠荡荡,连绵不绝。
“那是老金的生气。红衣鬼每天夜里子时都会出现,唱这首歌。”
秦渊顿了顿,继续说道。
“等他最后一句唱完,老金就彻底不行了。”
那怎么行
小狐狸眨巴的眼睛,焦急地拉扯秦渊的衣袖。
“别急,等会儿我自会收拾他。”
秦渊将食指竖在口边,示意他稍安勿躁。
歌曲越唱越快,红衣鬼也舞得越发急了起来。
明明是那么一张狰狞至极的青黑色脸孔,却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各种神态。
喜、怒、哀、乐,人类的情感就像是面具一样在鬼面上不断出现又消失。
李重黎仿佛见到了一幕独角戏。
一个婴儿出生,逐渐长大,得到父母全部的爱。
很快,他有了一个弟弟。
父母的爱被分割,他们明显更喜欢那个小一点的,更加讨人喜欢的孩子。
弟弟吵着要他的玩具火车,他不愿意给,吃了爸爸一记耳光。
他说你是哥哥,你要让着弟弟。
不止玩具火车没有了,其他的玩具也都给了弟弟。
他毕业了,他工作了。
他娶妻了,搬了新家。
父母过世,把家产都留给了更让他们操心的小儿子。
他离婚了。
弟弟也离婚了。
弟弟搬来和他一起居住,不过很快又搬了出去。
他很孤独。
他收养了一条狗,叫做阿福。
阿福老了,他也老了。
虽然老了,但是依然要尽到做大哥的责任。从小就让人不省心的弟弟说他把父母的房子卖了,要搬过来和他一起住,说以后他们兄弟两个一起养老。
他实在太寂寞了,于是就把北面的小房间腾了出来。
弟弟很乖巧,每天都会帮忙买菜做饭,他感觉自己要老来得福了。
弟弟欠了高利贷,追债的人追到家里,在楼道里泼红油漆。
弟弟求他把这房子也卖了,好帮他还钱,他把弟弟赶了出去。
弟弟隔三差五地上门苦苦哀求,每次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伤。
弟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有一块价值不菲的古玉,他告诉哥哥他找到了一个大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