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冬日,树木枯败,在外便可一眼望尽,院内除了几个发旧了的草靶外,空荡荡的了无生气。
即便是再受人忽视的六郎君那,也有仆妇和粗使下人,可这儿却什么都没有,她的轿子在院门外这么久,甚至没人发现。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唯有偶尔的鸟鸣,静地叫人心里发慌。
严嬷嬷惴惴不安了一路,生怕撞上沈放,这会瞧见门窗紧闭,顿时松了口气。
“娘子,五郎君许是有事出去了,咱们把东西留下,晚些再让人跑一趟,说是您送的便好。”
林湘珺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人都没见着,自然是不甘心的。
而且给他的礼物,是她一样样亲自挑选准备的,就这么搁在这,若是被不长眼的下人顺走了可怎么办。
“嬷嬷且慢。”
她也坐不住了,让人将轿子放下,提着裙摆着急地下地,见不着人,多看两眼他的屋子也好。
但没想到,她刚迈进院门,就听见一声冷厉的声音响起。
“何人。”
她蓦地停下,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在靠墙边的石凳上,坐着个高瘦的少年,手里握着把竹刀,正在削一截竹竿。
是沈放
这几日虽没有下雪,可京都的天依旧雾蒙蒙的,他穿了身浅灰色的袄子,单薄又粗糙,与墙瓦的颜色相近,又不发一言,也就难怪她方才没注意到了。
林湘珺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原本漫无目的的双眼,蓦地有了光亮,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提着裙摆,下意识地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
之前在安家,她不能莽撞地上前与他说话,如今她是沈家的客人,自然不同了。
“沈五哥哥安好,我是林家七娘林湘珺,要暂住府上几日,特来拜访。”
可她还未走几步,就见低垂着眼眸的少年蓦地抬起眼,目光如他手中的刀一般锋利。
“出去。”
从来没人这般凶得对她说过话,也没人敢这么瞪她。
林湘珺被那眼神给镇住,委屈地嘟囔了两声,可很快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只得在心里给自己鼓劲,重新提起笑往前几步。
“沈五哥哥,我只是来送礼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这礼府上其他人那也有”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沈放露出的半边眉头皱起,手腕轻巧地反转,还未瞧见他是如何使的劲,就见手中那截被削地锋利无比的竹竿,已经朝着她的面门飞掷而来。
林湘珺养尊处优惯了,别说是尖锐之物,便是重物也从不让她碰。
瞧见那竹竿,她脚下一顿,僵在原地,一时之间别说是躲连眨眼都忘了。
一旁的严嬷嬷等人,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离得有些远,待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去推开她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青绿的锐物,离她越来越近。
近到那可怕的尖头,离她的面门只有毫厘之际。
严嬷嬷惊恐地瞪圆了眼,脑海里闪过这位郎君曾经犯下的事,只觉无力回天,一声悲怆的娘子,刚从嘴边吐出。
就见那竹竿好似显灵了一般,顺着风堪堪蹭过她的鬓发,而后突然之间急转直下。
在众人的目光下,摇摇晃晃地落在她的鞋面上,勾破了她的裙摆。
林湘珺攥着裙衫的手指,不知何时松开了,雪白的裙摆散落在地,被满地的尘泥所沾染。
严嬷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得救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