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依然轻如羽毛,我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分辨出黑暗中的事物,如果它们存在的话。
忽然,一道暗黄色的光团在远处轰然炸开,我本能地想要闭眼睛,却发现意料中的刺痛并未降临,那团光一丝一缕地扩散开来,柔和得如同耳语。
紧接着,面前铺展开一幅场景。那是一间病房,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正靠在床板上,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手里握着一只冒热气的搪瓷杯子。
她垂着眼眸,盯着袅袅的热气,陷入思考,或者说放空。
女孩的样貌模糊不清,可我的心脏却在她出现后,开始了有节奏的跃动,像是某种共鸣。
一个身材窈窕,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我朝女孩的床走来。她的发色与女孩相同,皮肤也是一样的白皙。
一直雕塑般凝固的女孩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了受惊小兔一样的神情。
“妈妈,让我离开这里吧。”她的声音带着轻轻的呜咽,叫人听着心里发酸,“我快受不了了”
“不行啊,绫子,好不容易才获得资助,妈妈一定会努力研究出治疗你的方法。相信妈妈。”
“不,妈妈,我没有病。让我回家吧,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我什么也看不见,那些都是我胡说的,呜呜呜,让我回家吧,妈妈,我特别不喜欢这里”女孩哭了起来。
妈妈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长发滑落遮住脸颊,看不清容貌和表情
“不,你没有胡说,妈妈知道的,因为姥姥也和你一样,所以她这一生特别不幸福,妈妈不希望你重蹈她的覆辙。现在研究进行得很顺利,再接受几次手术,你就能和其他孩子一样正常了。”
女孩红肿着眼睛,拼命摇着头“不不,我不要再在脑袋上开洞了,好疼啊,求求你了,妈妈我好疼”
被唤作妈妈的女人抚摸女儿的手,顿了一下,接着高高抬起,用力向下一扇。
“啪”
带着嗡嗡回响的一击,让女孩整个身子都侧歪着倒在一旁,瑟缩成小小的一团,一个即将冲出口的哽咽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女人站了起来,背影冷酷。
“你这个没用的小废物,和那个男人一样窝囊软弱当初我为什么要因为你这么个东西牺牲青春和深造的机会一看见你就来气,你存在的价值就是给我当实验品,谁让你毁了我的人生”
女人似乎说到了气头上,又上去补了几巴掌,女孩怯懦懦地不敢吭声,抱着自己的身体承受母亲的怒火。
这样熟练的防御性姿态,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
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攥紧了拳头,拔腿冲了上去。
我想抡拳揍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顿,难道你的孩子就愿意被你带到这个世界吗可是当我自认为迈进房间时,场景却倏然变幻了,好似电影中的专场。
我停住脚步,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让我十分不自在的人。
是我在原先世界的领导。她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鼻梁很高,有点混血儿的模样,不苟言笑,看人从来都是从下向上,带着鄙视似的。
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真的十分不擅长应付这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她漂亮,身材好,单身有钱,业务能力强,对下属要求十分严苛。
可我偏偏又是个做事不肯拼全力的类型,我能把分内的事做好,但多加一点,马上就乱了手脚。像我这样的人,在柯南世界里的最佳对照组,就是安室透。
她拿着一份报表,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愤愤地绕到我面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