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能接受一个满腹心机、表里不一的女子吗那还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吗
少顷,终是明了。
他做不到。
既做不到心无芥蒂,又何必空留余地,空费她时间,乱自己心神。
他把薄唇斜出一抹自嘲的弧,冷声道“姑娘说笑了,你当时并不需要帮忙不是吗”
“步履轻盈,何需相助。”
娇怯的薄红从柳渔颊上渐渐褪去,只余几分苍白的底色,她丰润的唇轻颤了颤,似乎不敢面对陆承骁,又似是终于了然。
柳渔笑笑,笑容带着几分难堪,“原来如此,无怪乎”
她敛了未尽的话,强笑道“是我说了谎,你生气也是应该。”
承认得这般痛快。
陆承骁哂笑,也辨不清她的难堪失落、羞怯爱慕哪一重是真。未置可否,觉得话至此已经很清楚了,抬脚欲走。
“陆承骁”柳渔急急把人叫住。
陆承骁顿步看她。
“如果,如果说谎只是因为喜欢你,你能不能原谅。”柳渔把手中的荷包又往陆承骁身前递了递,“这荷包,当作我与你赔礼好不好。”
声音轻软,眼里是小心翼翼的期盼与讨好。
这样的柳渔,便是断情绝爱的仙人也不忍拒绝吧。
陆承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生出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来。
若非亲身体会过她的演技有多么精湛,若非亲耳听到那妇人说她柳渔寻夫家定是寻家境不俗的,若非亲眼见她从两个总角乞儿那里买他的行踪,他此时必然是要心软的吧。
毕竟,他只是凡人。
一个对她动了心的凡人。
陆承骁笑了起来,似哭似笑似自嘲。
四月的艳阳洒在他脸上,连长睫的剪影都清晰可见,眉眼间悲喜难辨的讥嘲也就被照亮得格外分明。
柳渔怔住,心里生出一种极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控,却实在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漏。
她有些无措,“陆承骁”
“柳姑娘。”陆承骁终于肃冷了神情,打断她。
“我的名字你不该再叫了。”
他将目光在柳渔手中的荷包上顿了顿,“这荷包陆某更是要不起,私相授受,日后怕是说不清,姑娘还是自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