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人姗姗来迟的行为,她表达了十二分的不满。
“一年才难得这一次,怎地就像要了你们的命似的我见你们平时做早课,起的比今儿还要早呢,怎么就天天精神抖擞的”
“这怎么能一样嘛”花锦鹭一张小脸鼓成了包子,看着自家亲娘,据理力争道,“早课可以锻炼身体,越活动越清醒。可是今儿坐在那里大半个时辰都不让动弹一下”
“赶紧上马车,我不听你强词夺理。要是耽误了正事,回头我非你打你板子不可。”苏氏对亲生女儿可就更下得了狠手了,一把揪住她的后脖颈就把她提溜到车上了。
“唉唉娘你轻点儿”花锦鹭挣扎不过母上大人的强硬,进了马车才发现姐姐不知何时已经端端正正的在车厢里坐好了。
她不禁凑到花锦鸢身边,小声抱怨道“姐,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亏得我还去你屋门口等你来着。”
其实花锦鸢起得比她还早,只不过过于繁复的亲王妃翟衣限制了她的发挥。
她正襟危坐,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轻装上阵的花锦鹭,语重心长道“谁让你傻呢你也就这两年好日子了,等伯娘为你相中了夫婿,陛下定会亲自指婚,说不得还会给你抬抬身份,到时候那一身行头肯定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不会吧”花锦鹭傻眼了,“你要嫁的是贤王殿下,才会这么这么我娘说,会让我低嫁来着”
准确来说,苏氏原本的打算是为侄女和女儿都挑选一个官职不高,但品性良善,家庭和睦的青年才俊为夫的,两个丫头都不是能受约束的性子,高门大户的规矩对她们可不太友好。
谁知道陛下一纸御令,就将侄女框进了皇族的菜地里,只剩女儿一根独苗苗,可不能再让人随意祸害了
听到侄女如此笃定陛下会插手花锦鹭的婚事,苏氏不由也竖起了耳朵。
花锦鸢无奈道“大伯立功无数,还未升任一品尚书,就已经为伯娘和祖母都请了封。伯娘远赴海外,为陛下填充了国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却因秘而不宣未能封赏。陛下向来赏罚分明”
她摊了摊手,没有再说下去,但苏氏和花锦鹭却都明白了。
花文晔的功绩就已经足够萌荫父母妻女了,苏氏的功绩赏无可赏,最终只能尽数封赏在她唯一的女儿头上。
花锦鸢这话就差直说,你们俩还是歇了原本的心思吧,要是挑出来的人选太普通,陛下是铁定不会同意的。
苏氏顿时沉了脸色,她辛辛苦苦为了大陨出生入死,常年与家人聚少离多,却反而连女儿的婚事都做不得主了
花锦鹭则眨了眨眼,疑惑道“陛下若真想赏赐娘亲,那不是更应该以花家的意愿为先吗”
“可是,坐在皇位上的人,永远都只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啊。”花锦鸢幽幽说道。
以前,她也和鹭儿的想法差不多,既然是要赏赐,当然是要给被赏之人最需要的东西才好。
可先前陛下不顾大伯的安危,只为堵住朝堂众人的悠悠之口,就将他投入诏狱,后来为了快刀斩乱麻,甚至逼她随意找个替罪羊来结案。
都可见在陛下心中,即便是对他最宠信的臣子,也并没有那么尊重和维护。
在他心里,大陨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所有人和物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花锦鸢并不觉得身为帝王,这样想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她能够坦然接受,丝毫不防范来自陛下的危险。
马车行至距离宫门还有好几百尺的地方就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