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当年被抄家,一众奴仆也尽皆发卖。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买主大多都是外地商人,因此卢家的家仆散落各地。
几经打听之下,才找到这么一个老门房还留在京城。
根据仙草打听来的消息,这个老门房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
当时卢家事发时,他正巧因为年岁太大,得了主家恩典,脱了奴籍,被大儿子接回家中颐养天年,这才躲过了被发卖的命运。
不过,老门房从祖辈就是卢家的家仆,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大儿子因为会读书,得主家看重,从而幸运的脱离奴籍。
而他的其他家人,比如小儿子,两个女儿,甚至连相伴一生的老妻也在内,却都被发卖了。
老门房一把年纪却妻离子散,身体一下子就垮了。
一直强撑着一口气,就只日夜盼着有一天家人能够重逢。
穿过嘈杂又满是污水的鱼市,老门房的家就在这一片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鱼腥味的破旧宅院里。
斑驳的院门上,最宽的裂缝足能塞下一根手指。
透过门缝看进去,逼仄的院子里晒满了臭鱼干,几乎看不到能下脚的空地。
花锦鸢敲响院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男孩。
“你是卢大爷的孙子吧卢大爷可在家”
花锦鸢笑容和善的开口问道,眉头却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皱。
老门房的孙子今年应该和自己一般大小,但看上去却仿佛只有七八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沾着疑似鱼鳞鱼血的污迹。
显然,这家人不仅生活困苦,十之八九还缺少女主人。
小孩打量着来人,视线在两人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料上来回扫过,最终落在唐明堔腰间佩戴的玉饰上。
“你们找那个老不死的干嘛想找他问话那你们可就白跑这一趟了。除非”小孩眼珠子一转,露出奸猾和贪婪,“你们先给钱,把老不死的病治好再说”
“可以。”花锦鸢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带他去医馆看病。”
“谁要送那个老不死的去医馆了”小孩梗着脖子,无赖道,“给钱你们给银子百八十两不嫌少,万儿八千不嫌多,你们给了钱,我自会去找大夫来”
“呵”花锦鸢气笑了,“想讹钱,也不先打听打听我是谁给我让开吧你”
她随手在墙根下抄起一根烂木棍,当头那小孩挥了过去。
小孩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木棍却举重若轻的落在他肩上,一股不容反抗的大力传来,推着他控制不住的往后退,顿时便让开道来。
小孩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也不想的放声大哭,“打人啦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上门打人啦”
花锦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将木棍递给唐明堔,淡定道“你哭,继续哭。再哭一下,就换他来揍你”
小孩哭声一哽,看向铁塔一般的黑脸阎王,浑身一颤。
“膈”
头皮发麻,打嗝不止
唐明堔尽职尽责的扮演aaaa徘钚准竦摹按蚴帧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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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锦鸢则拍拍手上的灰尘,径直朝屋里走去。
一进屋,便闻到一股将死之人独有的腐朽气味。
屋里光线昏暗,隐约能看见几根木条搭成的简陋床榻上,躺着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脸颊凹陷,几乎无法辨认他的样貌,整个人只比骷髅架子多一层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