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苏氏一双铁拳蠢蠢欲动,终究还是顾及他在小辈面前的脸面,没有真的动手。
花锦鸢细细品了品伯娘的话,慢慢拧起了眉头,一字一顿道“伯娘,你是说大伯这次在诏狱中被李显打成这样,也是陛下默许的”
“不然你以为呢他从花家挖走的那么多暗卫都是吃素的吗连在诏狱中保下一个人都做不到”苏氏毫不掩饰心中对陛下的愤怒,“若皇族当真孱弱至此,那他这个皇帝还是趁早别做了”
“小声点,有暗卫呢”花文晔见妻子越说越大声,忍不住出声提醒。
花锦鸢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这时候想起暗卫了早在您重伤不醒的时候,我就已经让波儿将陛下的所有暗卫都赶出府去了”
当时,她在宫里就忍不住骂了陛下一顿,哪里还能忍下陛下安排在家里的暗卫
既然不能保护家人的安全,这样的暗卫要之何用
光是给陛下传递消息,告黑状吗
想得倒美
人还是从她花家的培训营给挖走的呢
花文晔到底不是从小练武,跟着武师傅比划那两下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他不如花锦鸢耳聪目明,还真没发现家里少了暗卫,不由一愣。
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啊唉这样做只会让陛下对花家起疑心,于花家并非好事。”
“信任是相互的。”花锦鸢坚定的站在伯娘苏氏这一边,表情再认真不过,“你若是死了,他还会有其他忠臣代替你,但是花家却再没有第二个你。”
花文晔怔了怔,望着因为担心自己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的苏氏,眼中露出一抹愧疚。
苏氏已经不年轻了,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聚少离多,苏氏在外风餐露宿,即便身边有得力的丫鬟嬷嬷照顾着,依然不复年轻时的精致貌美。
眉眼间的皱纹,粗糙的皮肤,越发泼辣的性子,仿佛无一不在印证着京城里那些人对她的刻板印象。
一个他在乡下娶的糟糠之妻,来京城多年依旧上不得台面。
可没有人知道,苏氏也是在书香门第娇养着长大的闺阁少女,是他授业恩师唯一的女儿,本该不愁吃喝,无忧无虑。
她是进京之后,为了陛下和花家奔波在外,才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自己对她有愧,实在不该再让她担惊受怕了。
“重查卢太傅一案,我会向陛下谏言。”花文晔慢慢说道,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顿时变得更加豁达,好像卸下了身上的重重枷锁。
太平盛世,他要。
家人,他也要。
花文晔握住苏氏的手,轻声道“海外的生意,我也会向陛下推荐别人来接手。日后你想赏花便赏花,想游湖便游湖,可好”
苏氏执手凝噎,好半天才嘟囔道“可是,我喜欢做生意啊”
花文晔默了默,假装自己不尴尬,摩挲着苏氏那不再细嫩的双手,“那就在大陨境内做生意,不要离我太远,我不想在一个人躺在病榻行,孤苦无依了。”
“也行吧”苏氏可疑的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毕竟是自己点头嫁的夫君,让他总这么孤寡,好像是不太好呢
花锦鸢默默退出主院,虽然她也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但是狗粮这玩意儿喂喂别人吃就好,自己吃那还是算了吧。
反正大伯同意向陛下上书,重查卢太傅一案,那就表示他有十足的把握说服陛下同意这件事。
自己安心等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