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花文晔的开蒙恩师乃是他的岳父,因此他才会在高中之后依然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
但却鲜有人知,最初为他启蒙之人乃是花家一位隔房的老秀才。
在教授他几日之后,发现他天资聪颖,唯恐耽误了他,于是特意修书一封求了自己年少时的同窗,也就是花文晔后来的岳父,将他收入门下。
此等恩情,宛如再造。
花文晔对夫人尚且如此情深义重,对这位隔房叔父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说句不好听的,这位叔父不仅是他这匹千里马的伯乐,还是他的媒人呢
听完花锦鸢的话,在场文武百官哪怕是与花文晔不大对付的,都暗暗点头,心道这确实是花文晔会干的事。
当年他不肯停妻另娶,虽说不算闹得沸沸扬扬,但也是人尽皆知。
听说就连陛下暗暗想给他做媒,都被他拒绝了。
一时间,大殿中多了不少窃窃私语的声音。
李显只觉得双股战战,冷汗涟涟,心里将花文晔骂了个半死。
一个隔房的叔父
也值得你这样挂念
亲爹都没见你这么敬重过
若是花锦鸢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告诉他,没错,论恩情,那位隔房叔祖还真的比她亲爷爷更像爹呢
她亲爹花三爷,不靠谱的模样简直和她亲爷爷如出一辙。
她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常常将祖母气到暴走。后来祖母对一家子都不待见,和他们几个都流着爷爷的血脉,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恨屋及乌。
为啥祖母只喜欢伯娘呢
还不是因为她觉得伯娘和她一样,都跳进了花家这个“火坑”么
鉴于亲爷爷不靠谱又不负责,自家大伯对那位隔房叔祖自然就更加感恩了。
常常在她和鹭儿面前念叨叔祖的恩情,花锦鸢这才知道他有意避讳这件事。
这事儿细说起来,对亲爷爷的形象不太友好,因此外人知道的就更少了。
那伪造之人就算有心打听,都很难周全,这才一不小心留下这么一个漏洞。
李显面露狠厉,“你说避讳就避讳了不过就是一个隔房的长辈,花文晔一时忘了,也不无可能凭什么就此认定这份书信一定不是他写的若不是他,笔迹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这就要问大皇子殿下是从哪里找来的高手了”花锦鸢冷声回道,“至于是否是我大伯一时忘了,我只能说,自叔祖改名以来,我大伯从未忘记过。李世子,你该不会想说,我大伯独独在写这份书信时就忘了避讳吧”
“你说从未忘记就是从未忘记了十年来,花文晔写过那么多文书,你敢保证他从未忘记”李显大声道。
整整十年,花文晔那个拼命三郎,一人顶三个人用,光是公文就不知写了多少,怎么可能一个遗漏都没有
花锦鸢毫无畏惧,抬头挺胸,“李世子大可以去查我大伯写出的每一份文书皆有存档,你去查便是”
她大伯那个老狐狸,既是诚心诚意的避讳,又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
“查就查你不说,本官也是查的”李显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又道,“还有花府花文晔的书房,本官也要查来往公文要查,花文晔私下文墨也要查”
花锦鸢的眼神暗了暗,这是非要进府搜查
呵
她心中冷笑,眼中精光闪过,掷地有声,“好我花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