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花锦鸢才瞪圆了眼睛,感叹道“真是活久见。我这一生竟然能遇到这样清新脱俗,不拘一格的男莲花
大皇子的瞎话这么离谱,陛下他不可能相信吧”
谁不知道她大伯乃是再坚定不过的保皇党,只会对太子爱屋及乌,怎么可能去讨好名不正言不顺,还身有残疾的大皇子
为何陛下明明不可能相信,却还是将大伯下了诏狱
唐明堔摇头,“皇兄自然是不信的,但是郑氏一系的官员一起发难,再加上闻风而动投机取巧之辈,六部官员中竟有六成都站了出来,恳请陛下彻查此案,不可让大皇子一腔忠诚被辜负。皇兄他”
“陛下怎么了”花锦鸢见他脸色难看,不由心中一紧。
换做是她,见到朝堂之上所立官员竟大半都成了郑氏的鹰犬,只怕怄都要怄死了。
更何况陛下那身体,实在是跟强健搭不上边。
唐明堔声音发闷,脸上满是愤恨,“皇兄被百官逼迫,将老师下了诏狱,可退朝之后,还没回到宣政殿就吐血了。我出宫之时,刘太医刚给他把过脉。”
大碍倒是没有,纯粹就是被气的。
只是陛下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一口血吐出去,本就所剩无几的寿数又得减去几个月。
唐明堔虽然十分担心陛下的龙体,可也知道舞弊案一日不查清,花文晔一日不清白,他便一日无法康复,只得将陛下交给最信任的刘太医,自己出宫查案。
按照大皇子所言,他是提前好几日就拿到了春闱试题。
但根据大陨科举的规定与惯例,最终的试题得由陛下过目,最早也只能在春闱前两天左右定下。
即便真的有人将试题提前泄露给大皇子,也不可能提前那么多天看,除非大皇子拿到的试题是草拟的版本,与正式试题存在一定出入。
但唐明堔看过大皇子的答卷,每一道题的论述都十分完美周全。说句不好听的,无论哪一题都不是大皇子那个心性偏激的家伙能写出来的。
也就是说,大皇子拿到的试题只可能是最终的正式试题。
“所以,大皇子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在撒谎吗”花锦鸢眉头紧锁,“负责出题的还有那几位副考官,按照大皇子供述的时间,他们那时都还没定稿,我大伯怎么可能将试题泄露出去”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唐明堔拿出好几份不同试题,一一摆在花锦鸢面前。
按照同在贡院的那几位副考官所说,当时他们每个人都拟了几道题目,然后再一同商讨,最终每人都给出了一份考卷,由主考官,也就是花文晔评定。
“这就是当时连同老师在内的所有考官各自拟定的试题。”
唐明堔一边说着,花锦鸢也同时拿起那几份草拟的版本飞快的看了起来。
不难看出,题目之间互有相同,但又不完全一致,只有一份试题,与最终的春闱题目完全一致。
花锦鸢的脸色沉了下来,将那一份抽了出来,“这是我大伯拟定的试题”
“没错。”唐明堔神情严肃道,“据几位副考官所说,最终呈给皇兄阅览的试题,原本是在老师的这份试题基础上,替换了两道副考官们觉得更有意义的时政题,是有关西陲边境战事的。
但是,在老师呈给皇兄时,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皇兄将试题又换了回来。当时他们只道皇兄对老师太过宠信,完全无视他们的意见,心有怨怼却不敢多言。
后来舞弊案一出,他们才知道,原来这根本就是老师为了给大皇子大开方便之门,故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