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太极宫陡然一静。
能来参加宫宴的臣子及其家眷,哪个不是人精
纵然没有猜到大皇子弄出这么个儿子是为了夺嫡,也能从陛下这大半年以来的态度,看出他对大皇子和这个孩子的不喜。
可谁都没想到,郑贵妃竟然会在除夕宫宴上公然发难。
花锦鸢眼看着陛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郑贵妃却不依不饶,娇笑着将孩子往陛下面前递了递,“陛下您瞧,这孩子长得多像您,这眉眼竟是和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可怜他都快一岁了,也没个名字,您就赏他一个吧”
陛下目光如炬,射向郑贵妃,眼中满含警告,“朕已着钦天监为这孩子取名,爱妃莫要着急。”
然而郑贵妃却丝毫不退让,又往陛下面前凑了凑,“钦天监那帮子神棍有甚本事这点小事都拖了大半年,实在有负皇恩,该罚依臣妾所见,还是陛下金口玉言取的名字,才是皇家长孙之福。”
“好,很好。”陛下眯起眼睛,语气极为危险,“既然爱妃如此爱重这个孙儿,那朕便给他取了这个名便叫他单名一个兢字,兢兢业业的兢望他克己复礼,知足常乐”
此言一出,郑贵妃脸上的娇笑瞬间僵住了。
原本就安静的太极宫更是噤若寒蝉,众人手中举起的酒盏都不敢放下。
兢
两个“克”,这是讽刺他克父克母,克妻克子的意思
甚至连皇族男丁该有的字辈都没有
陛下竟是连齿序都不想将这孩子算上
郑贵妃身体微微颤抖,笑容扭曲,极力让声音抖的不那么厉害,“明晗晨晖,孙儿这辈当一个晨字,晨兢夕厉陛下对孙儿果然寄予厚望”
“爱妃听错了。”陛下“砰”的一声将酒盏放在了桌上,一字一顿道,“朕金口玉言,说了,单名一个兢字。”
“陛下”郑贵妃厉声尖叫,却不能让陛下回心转意。
“众位爱卿满饮此杯,开宴吧。”陛下意兴阑珊的转过头,不再给郑贵妃半个眼神,“明堔,你缠着朕好几日,定要将你那未婚妻请来宫宴与你同喜。还不将人带来给朕瞧瞧”
突然被点名的唐明堔一愣,随即便向陛下投去控诉的目光。
皇兄,您想转移话题,不搭理郑贵妃,也用不着拿我家小王妃做借口吧
陛下微微瞪眼,嘴角下垂。
臭小子,我连今日宫宴的厨子,座次什么安排都依了你,还配不上见你未婚妻一面
兄弟俩眼神交锋,最终还是唐明堔败下阵来。
想想皇兄这皇帝做得也十分不易,明明对自己选的小王妃早就好奇得要命,却忙得连出宫暗访,偷偷看上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花锦鸢只看见陛下毫不留情的驳了郑贵妃的脸面,转身对唐明堔低声说了句什么,这家伙就站起身来,朝自己走了过来。
此时刚刚开宴,又有郑贵妃那一出好戏打底,顿时唐明堔便成了全场目光注视的焦点。
刚刚恢复热闹的太极宫瞬间又降了几分音量。
花锦鸢强忍着扶额的冲动,拼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他。
坐在前排的花文晔则微微皱眉,“贤王殿下,所为何事”
唐明堔讪讪的笑着,十分局促又笨拙的小步往后挤着,试图不动神色的绕过花文晔的食案,“那什么皇兄啊不是皇嫂想和鸢儿说说话”
花文晔脸上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