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杰森来说,这却是一件他早就习惯的事。
他作为一个在雇佣兵行业摸爬滚打混了了二十多年的混子,见过的尸体多了去了,就像血腥暴力元素是十八禁游戏里的必需品一样,地下世界里死亡不过是舞台上烘托气氛的道具,遍及各处。
杰森自己本身就是给他人带来死亡的人,见过的死亡方式各种各样,枪杀毒杀溺死撞死头部击打致死勒死等等,足够写本人类的死亡方式大全了,他不敢自傲称自己是关于杀人方面的专家,但也能算得上是个熟练工。
从第一次和死亡面对面行贴面礼,再到和暂时搭伙的同伴在生死一线谈笑风生,抽着烟喝着酒,然后扛着枪送目标去地狱,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能坦然面对死亡了,死亡在他看来还没他赚钱重要。
甚至可以说,他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就是在这个地狱捞钱,捞到足够的钱就能让他换个身份到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悠哉游哉的养老,因这个高风险职业陪上自己的命这样的事他觉得靠自己的混子精神,绝对不会成为那个出头鸟,死亡根本和他扯不上关系。
本该是这样。
然后他曾经恐惧,现在又放肆嘲弄弃之如敝的死亡笑嘻嘻的跑过来甩了他一巴掌,揪着他的头发,脸贴脸告诉他你从来就没有摆脱对它的恐惧。
杰森张嘴徒劳的试图从空气里汲取生命所需的氧气,发出“嗬嗬”气体一缕缕穿过气管的声响,他现在面对着一个怪物,此时他深刻的明白了这一点。
他死死用手抓住望月结弦的手,但是没用,望月结弦的手牢固的像一块磐石,甚至带着茧子的手指还在一点点收缩,挤压着气管的生存空间。
战术手套护住了连接着两者的手,而不应出现在战斗场景的卫衣则防止杰森在窒息的环境下用指甲给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抓痕,甚至此时杰森用大力气挣扎的动作也在消耗自己肺里为数不多的氧气。
自己正在缓缓走向死亡。
杰森没有比此时这个场景更加清晰的认知到了这一点,他正在死亡,而他的身心都在抗拒这一事实。
内心在恐惧,潜藏在身体深处的求生本能从骨髓涌出,从缝隙里慢慢溢出,不受他控制的徒劳挣扎,不去思考怎样才是最佳方案,恐惧将他变成原始的野兽,努力嘶吼着只为存活下去。
现在杰森的大脑里已经一片空白,完全容不下一丝空间给理智来思考为什么望月结弦不一枪毙了他而是扼住他的喉咙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提起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徒劳蹬腿,给望月结弦把他拎起来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阻力。
他的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耳朵也开始出现嗡鸣声,张开嘴也无法把吸进去的氧气突破被望月结弦扼住的喉管输送到饥渴的肺部。
最后他的身体会发冷,然后软软的垂下,就像挂在晾衣杆上的衣物,然后任由眼前这个疯子轻飘飘的丢掉他的尸体,像被风卷起的衣服,最后坠入尘土。
这让他想起来了从前躺在地板上看着血液流失等死的那段时光,曾经刻意遗忘掉的对死亡的恐惧如蛆附骨,现在又不安分的蹦了出来,带着指尖的冰冷,嘲弄着他的自大。
搭档他的生命体征在急剧下降欸你要不先松个手正按照望月结弦的吩咐用扫描功能监视着杰森体征的系统突然拉响了警报,急吼吼的叫着望月结弦,担心自己要强自己关闭的功能插件的搭档一个不小心直接把人弄死了。
下意识顺着系统的话给杰森一点喘息的空间,望月结弦才诞生几天的脑子还是有点转不过来。
唉怎么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