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点头,内心觉得殿下越来越敏锐了。
“我没生气。何况,”郁棠笑容轻淡,“这也是我所愿。”
所以,不会生气。
青萝莫名鼻腔酸了酸,屈膝福身一礼,良久,慢步退下。
殿下现在,想一个人静静。
临近出发的几日时光过得尤其快,郁棠有种被时光碾在身后的感觉。郁棠偶尔去皇宫看皇嫂,会偶遇容凛。
离开前最后一次相见,郁棠把做好的剑穗送给他,还有一块玉。
短暂的相遇,长久的分别。但遇到时,郁棠也只是冲容凛很甜很甜地笑了一下,拥抱了一下,便分开了。
只是,分开后,郁棠忍不住地流泪了。泪水无声滑落脸庞,郁棠走得坚定自然。
而在容凛眼中,便是殿下从容地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
手里的剑穗和玉被他紧紧握住,容凛低头时目光深刻沉凝,随即低低一笑,转身离开。
呼啸的风扫过长长的甬道,卷起容凛扬起的黑色衣裾。而狭窄的苍穹上,暗淡的天色渐被墨色晕染。
离开时,郁棠没有去。就在大军出发的那天早上,郁棠病倒了。
不知是忧思所致,还是和前一晚的彻夜难眠有关,郁棠本就不甚健康的身子一下垮掉,让人猝不及防。
闻讯而来的太医鱼贯而入,屋外一众人焦急地等待。而和太医一起到的,还有昨日回到京城的霍冉。
青萝等候在一边,看着殿下烧得通红的脸和惨白的唇,满头的热汗和濡湿的发丝,不由担忧问。
“罗太医,我们殿下这是怎么了”
“公主郁结于心,本就体弱,又受了冷,虚弱至极,以至昏迷。待老夫抓几副药来,配合食补,会好得快些。”
青萝蹙眉,虽是担心,也只得按着吩咐准备了笔墨纸砚,让罗太医开药方然后抓药。
霍冉看她焦急神情,再看床上人憔悴虚弱模样,趁着太医抓药,问青鸢。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管外人如何看,以霍冉对郁棠的了解,她不是一个不顾自己身子的人。
青鸢便把今日大军出发的事情告知,霍冉也是知道郁棠心意,也知道那道赐婚圣旨的,闻言也只是勉强镇定,听从太医的话给郁棠冷敷额头。
“可怜的棠棠。”霍冉轻叹。
待郁棠醒来时,已经是巳时末了。头有些沉沉的,眼皮又干又涩,难受得紧,喉咙也干干的。
“水。”
忍着难受睁开眼睛,一杯水递到唇边,郁棠慢吞吞地饮下,这才感觉好受。
然后,惊讶地发现竟是霍冉在一旁照顾自己。
“你,你回来了”声音因为干而微哑。
霍冉手背碰了碰她额头,捡了个枕头拿过来把人扶起来让她靠着。
帕子擦去郁棠唇角水珠,霍冉带着疲惫的眼睛写满心疼,“是回来了,只是回来看到你生病,心里真是不痛快。”
郁棠抿唇笑着,看霍冉皱眉模样,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抿抿唇道,“谢谢啦。”
霍冉看着她,忍不住刮了刮她鼻子,“好了,我也有些困了,你往里面去一些,我睡一会儿。”
郁棠纠结地拥着被子,“我在生病,若是让你也这样难受,我于心不忍。”
霍冉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地道,“本姑娘身子骨好得很,何况你只是发烧了,现在烧已经退下去了,无妨。”
郁棠说服她不过,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