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郁时接了一通电话,再进来时便见躺在床上的江橙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透过灰白色羽绒薄被,隐约看得出江橙被子下的身体微微蜷缩着。
这种睡姿的人极度缺乏安全感
想起今晚包房里的情景,傅郁时眸色暗沉到了极点,眉头紧锁,眼神里的冷冽瞬间升腾。
年初傅氏分公司老总大换血,保了许多人多年的铁饭碗突然消失,难免会有人抱怨,甚至极端的报复。
作为一个国内排得上号的上市集团总裁,傅氏几万号人的生计都维系在他的身上。因此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在考虑集团的未来发展。
傅氏在他父亲手里这些年一直停步不前,很大原因便是领导层的固步自封,不求上进。
这些老家伙在傅氏十几甚至几十年,每天想着的不是公司的发展,而是自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养老目标。
这些人再用下去,傅氏迟早得被拖垮。
裁掉傅氏高层这些元老级的蛀虫,傅郁时首先要面临的便是树敌太多。
傅氏的业务遍布全国,光是分公司便有上百家。每年傅郁时各地出差的时间比他呆在林城的时间都要长。
林城是他自己的地盘,有他众多的眼线,他四周固若金汤,再安全不过。
可是出了林城,他也会有把控不准的时候。
就比如今晚,即使没有江橙挺身护着他,他也会毫发无损,但他身经百战,却忽略了身边的人。
躺在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颤动着。
到了半夜,江橙发起了烧,整个人迷迷瞪瞪,处于似睡似醒的状态。
“来,喝水”
傅郁时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伺候一个病人。
而这个病人颇为难缠
“咱把药喝了,好不好”傅郁时声音极尽温柔。
江橙掀了掀睫毛,就着傅郁时的手喝了两口温水,便摇头拒绝。
“不喝水,也不喝药,怎么好来把药喝了,不然再烧高了就得去医院打针了”傅郁时再次哄道,顺带将床上的人掀坐起来,靠在他身上。
江橙从被子里被挖起来,觉得身上发冷,两只小手灵活地从傅郁时衬衣下摆伸了进去,上身紧贴上去。
“喝药可以,你答应我,哪都不能去,只能守着我”江橙声音娇柔,从傅郁时怀里抬起头,一张小嘴嘟起来,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
怀里的人终于松了口,傅郁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药和水都放在床头柜上,傅郁时侧身端了过来,亲自喂给怀里的人。
江橙喝完最后一口药水,小嘴忍不住吧嗒两下,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药是甜的呢”
傅郁时被她胡搅蛮缠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
“以前生病都吃什么药,不是甜的吗”
听傅郁时的问话,江橙愣了会儿神。
“以前生病,妈妈都是找村里的一个老奶奶,从她那拿草药,熬成水给我喝。”江橙说着轻轻笑起来。“每次她熬药都得熬双份的,因为我一面喝一面吐那药太难喝了”
像是想起那种独特的味道,江橙嗓子里忍不住咽了一口,眉头蹙了起来。
“以前经常生病”见怀里人不再说话,傅郁时问道。
问出的话,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傅郁时正要低头看去,便觉胸前有了湿漉漉的感觉。
心里某个位置被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