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总能让花满楼感到平静和愉快。
天也亮了,空气中有阳光的温度,当风吹到花满楼身上时,他就知道现在至少已是辰时。
昨晚马车走过的路,的确遥远得很。
铃铃在马车外静立等候,道“花公子,这边请。”
她的声音听起来拘谨了很多,花满楼却忽然想起,昨夜拉住她手腕时那纤细滑腻的触感。
那只手,实在不像是端茶倒水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主屋,刚一落座,便有侍女奉上热茶点心。铃铃躬身道“花公子,抱歉得很,我们夫人尚在休息,请公子先在这里用些茶点。”
花满楼点点头,道“多谢,如此便叨扰了。”
铃铃一笑,声音仍然拘谨“公子客气。”
花满楼很快发现,屋内侍者都已退下,自己已完全孤独。房间中平和安静,点心的味道闻起来居然十分诱人,那壶茶更是清香扑鼻,令人心神皆醉。
和陆小凤不同,比起酒,花满楼向来更欣赏好茶,但他现在却并没有心情品茗。
他的心很乱。
自从在小楼上见到陆小凤的披风,他就已心乱如麻,几乎无法冷静思考。
陆小凤此刻究竟身在何处相继丧命的虞二拐子和风郎君,还有那位尚未露面的神秘夫人,又为何同时找上门来会是为了同一件事吗
这些问题,花满楼竟然全都毫无头绪。
门外脚步声响起,铃铃推开门,道“花公子,我家夫人有请。”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满楼,但任凭她怎么瞧,就算把整张脸贴过去,也完全看不出花满楼心里在想些什么。
铃铃已渐渐发现,花满楼并不如她最开始认为的那么简单,那么无害,他平静温和的外表不全然是性格使然,更是一种很有效的保护。
花满楼跟着铃铃走进另一间屋子,听足音便知这房间不小,但屋内却空气闷热,药香浓郁,几乎有些刺鼻。
四个侍女分立卧床两边,高悬的帘帐内,半卧着一个穿白衣的纤细人影。
铃铃一踏进门槛,便立刻放轻脚步,连呼吸声都压低了不少,躬身道“夫人,花公子来了。”
帘帐内低低应了一声,紧接着窸窣声响,一个侍女挑高帘帐,另一个侍女上前将白衣夫人扶起。
花满楼微微欠身,道“打扰夫人休息,在下多有失礼。”
白衣夫人道“我身体不适,不便见礼,请你多担待。”她话虽说得客气,但语声却很冷淡,仿佛高高在上,完全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
高傲的女人往往并不讨人喜欢,然而她冷漠的语调,病弱的姿态,却偏偏形成一种无法描述的韵味。任何有眼睛的男人看到她,只怕都会心跳加快,无法将目光从这张脸上移开。
花满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夫人连夜相请所为何事,不知可否言明”
白衣夫人道“花公子,近来可遇到过歹人”
花满楼悠然道“歹人未必,莫名其妙的人却遇到不少。”
白衣夫人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了。”
花满楼道“夫人此话何意”
白衣夫人道“花公子可曾听说过,昆仑山黑风境七十二堂”
江湖中有耳朵的人,没听过七十二堂的只怕还不多。自从青衣一百零八楼被破,不到一年时间,黑风七十二堂已一跃成为江湖中最神秘、最可怕的组织。其势力之庞大,组织之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