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黛玉从袖中取出回信,说道“我在荣国府有一友人,名叫晴雯,若派去的人到了京城,就叫他们先去荣国府给老太太报个平安,再去见晴雯姑娘,把这信亲手交给她。若是晴雯看了信,有什么事吩咐他们,也叫他们照办。”
两个管事媳妇忙领命去了。
等二人走了,紫娟才奇道“姑娘,晴雯能有什么事要办”
黛玉叹了口气,说道“她不过想给自个儿留些体己罢了,可叹她那兄嫂却是那样的人,若不托我作保,不论置办什么,恐都是留不下的。”
紫娟听了,心中一惊。
男子三妻四妾,自古有之,紫娟也知宝玉不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正妻,连姨娘也不纳一个。
因此紫娟以为晴雯来日必会被老太太指给宝玉做姨娘的。
只是今天听姑娘话里话外,这晴雯似乎并没有做姨娘的心。
若非如此,晴雯又怎会偷偷置办田产呢
赵姨娘之流可从未想过这些。
想到这,紫娟又问“可姑娘为晴雯作保,也不过几年的功夫,说句叫姑娘害臊的话,若来日姑娘出阁,姑娘名下的田产、店铺便都是嫁妆了,到时晴雯的东西,还能借姑娘的名不成”
“你又说傻话了,她比我大两岁,难道出阁比我还晚不成到那时候,吴贵想要东西,只管找晴雯的夫家要去我看晴雯那样儿,将来夫家必然也是个厉害的,不然可降服不住她”
“姑娘这话我记下了,来日定告诉晴雯去。”
两人说着便调侃起晴雯来,不知不觉笑做了一团。
另一边,晴雯坐在床边,突然打了个喷嚏。
“好端端的怎么打喷嚏了”宝玉正和宝钗说话,听见里间的声音,忙走过来瞧。
宝钗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只看了袭人一眼,面有疑色。
往日听说宝兄弟最看重的,便是这位花袭人,可今日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里间,晴雯见宝玉丢下宝钗过来了,忙推道“小祖宗,不过受了风打个喷嚏罢了,什么大事宝姑娘是贵客,你怎好慢待人家,快去吧”
然而宝玉近日想与晴雯亲近,却总是不得机会,正满心委屈呢,听了这话更不想走了,一股脑儿将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
“你从前并不这样待我,不知什么时节起,你待我便不像从前那样好了。”
宝玉一向喜欢和女孩子们亲近,恨不得天下的女儿家都和自己做知心好友。
屋里的丫鬟们平日里纵着他,姐姐妹妹们怕他闹,也多顺着他,唯有晴雯以主仆之礼待他,虽恭敬,却不亲近。
宝玉为此烦闷多时,直至今日方才说了出来。
晴雯见他越说越不像了,忙道“好二爷,你且去和宝姑娘说话,好好送她出去是正经。有什么话咱们私下里说不得偏这会子惹人笑话。我若惹了你,你只等宝姑娘走了再罚我,谁还敢说声不是快去吧,我又不是鸟,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宝玉听了这话,方才闷闷不乐地走了。
宝钗见他这样,也不愿意久待,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袭人送了宝钗出去,回来便低声对宝玉劝道。“这是怎么说的宝姑娘又没惹你,你怎么跟人家摆起脸色来了,就是晴雯和你闹了脾气,也不好拿宝姑娘撒气的。”
晴雯从里间走出来,刚好听见这句,登时气得凤眼圆瞪,手扶在门上,长吸了一口气,方才压住了火气。
晴雯心想
前世我口无遮拦,得罪了你,被你暗算,也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