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的声音大,贺良必不可免的也听见了,这会正盯着眼前那份离婚协议书发呆。
眼前的一切几乎已经超出了他人生短暂二十多年的理解范围之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路悠怎么可能舍得啊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显就已经抓着手机站了起来,朝着门外直直的走过去,背影显得有些急切,冲着电话那头吼了句,“他要去哪”
“不知道。”赵川说,“我跟着他打的那辆车,定位共享给你,你自己过来吧。”
陆显匆匆站定,打开看了眼。林路悠要去的地方实在是没法很详细的定位,他只能跟上赵川那辆车,去看看林路悠到底要去哪。
“愣什么”陆显回头,冲着贺良吼了一声,“开车走啊”
贺良恍然大悟,脑子已经停转的他现在只能跟着陆显一步一个指令的干活,完全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识。
从薄雾深处离开以后,林路悠接到了张为民打来的电话,张为民是负责杨乐也就是杨书儿子的主治医师,刚刚打电话来告诉他,有一个新型的康复疗法,可能会对处于植物人状态下的杨乐有用,需要他过去详谈。
于是林路悠挂断电话以后,又在原地站了片刻,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开往了燕市第一人民医院。
下车以后,在附近买了一个包,将离婚协议放了进去。
林路悠上去后,和张为民一起去了病房。
“最近杨乐的状态还算是平稳,一切都在恢复当中。”张为民照旧说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话,“陪护也在给他做着复健和按摩,跟医生和护士这边都有对接,每半小时一次的活动数据都有记录。”
林路悠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不意外,只是在密封窗外看了看仍然躺在床上的人,便和张为民回了办公室。
长达将近四年的昏迷,杨乐的身体已经十分瘦削,可以说是在靠着仪器吊命。
薄薄的一层无菌无菌服下也挡不住凹陷的胸腔,露在外面的肢体部位更是只剩下了皮包骨。
“持续性的浅表刺激性治疗和保守治疗对于杨乐来说意义已经不大了。”张为民坐在办公桌前,有些疲倦的用食指顶了顶眼镜,说道“存在意识丧失期两年以上的植物人苏醒的几率为0,这个数字至今都没有被突破。杨乐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将近四年,如果不采取新的治疗方案家属可能要做好应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林路悠点头,想了想说道“我听说您前阵子已经前往北美和休斯顿当地的脑神经专家开展过很多次会谈,新的治疗方案已经有了吗”
张为民也不意外林路悠的理性,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忍不住露出了笑来,很慈祥的说“有。我和数十位国内外的专家研讨直最后的结果,都是改变现有的治疗方案,从浅表性刺激,改为埋藏式深部脑刺激并皮层电刺激的方法改善,同时进行高压氧治疗,针灸以及亲情疗法。”
林路悠并不懂得这些医学相关的词汇,这么多年来,也深切明白凡是治病,就没有百分百的可能性,何况是已经植物人多年的杨乐。
他听得很认真,最后却也只问道“总费用呢”
“一年的疗程是七十万。”张为民说“这只是一个保守估计。”
“好。”林路悠说道“这件事情老师和师母知道了吗”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