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以北有卫氏三韩,东侧滨海倭寇常有侵袭,南有吴越、南国,西边突厥人虎视眈眈,五十万兵力六万回朝上京城,十万戍边,十万散于各郡县驻守,剩下二十余万冀地屯田,晨起集训,午后开荒种地。
两个月过去,百倾荒野上烧除杂草、树木、石块,成了可耕种的农田。
萧家军并未重新分编,也没有查撤原先的军职,粮种,军需发放皆与麒麟军一至,天子去麒麟军军营不带人,到新军营便也不带人,时间一久,新军营里的士兵渐渐放下了顾虑猜忌,不再担心新主杀降,每日安心训练种田。
高台边时不时爆发出喝彩声,天子正与将士们比试拳脚功夫,说是比武,更多的则是指点,两个时辰后,军中好手轮番比了个遍,下台时诸将眼中敬服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呼喊万岁的声音震动云霄,已和半年前的萧家军军营没什么不同。
校场上数万士兵高呼万岁,有一小兵出列,握拳大声叩请道,“北疆侯战死突厥军中,魂归浊河,小人恳请陛下”
小兵有些磕巴,但两月相处,已知晓陛下虽治军严格,但非军务以外,待人宽容温和,整个校场都安静地等着他说话,便鼓足勇气大声道,“小人恳请陛下追封北疆侯为萧妃,如此北疆侯有归乡之处,英灵便可安歇了。”
萧寒战死沙场,理当封赏,群臣议定追封北疆侯,萧寒侄子萧稷承袭侯爵。
小兵话语落,许多士兵便纷纷点头应和,最后竟是数万人跪叩校场,叩请追封妃位,言辞恳切,“陛下,请给国主一个安身的地方罢。”
远处施安要阻止已来不及,连连叹气,“这群兵崽子,追随十几年的主公,在女帝这里,就只请做个妃子的份这算怎么一回事,前朝宫中随便一个末位,无功无过,故去后也能追封个妃子”
袁翁叹气,都是大老粗,哪里懂那么些弯弯绕绕,不敢请追封皇后,大着胆子请封妃子,已足见爱戴了,但这都是什么事啊,谁料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刁同甫出列行礼,“请陛下追封北疆侯为萧妃。”
陆子明、齐逊等人皆附议。
崔漾倒没什么所谓,追封妃位安抚人心,比百万石粮食有用,至于萧寒知道他自己被追封为萧妃会不会被气死,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崔漾正待应允,远处奔来一道身影,顷刻掠至高台前,“陛下不可,雷声鸣动,天公不允,请陛下三思。”
校场上诸将静声一听,果真有轰隆响动,不由都是惊惧,纷纷跪叩请罪。
崔漾扫了一眼沈平,微微蹙眉,又松开,让将士们都起来,温声道,“诸将追随萧爱卿守卫边疆,用性命抵御突厥,都是大成的勇士,今岁每人赏赐御造缎帛一丈,春夏到了,给家中儿女做一身新衣衫罢。”
一丈缎帛可给孩童裁剪两身新衣,尤其御造缎帛,是寻常人家想也不敢想的东西,军将们高兴激动,叩谢圣恩。
崔漾回冀州府,接过侍从递上来的茶,饮了一口,缓声道,“下次朕需要你说天公不允时,你再开口,不需要天公说话的时候,你无需开口,今日之过,便用你改良犍牛地犁的功勋来抵,朕因你一句话损失的米粮,差不多是这个数了。”
但总归是阻止了这件事,沈平应下了,“我改一下缫丝车,可能的话,御造织锦的速度能快上一倍,但你怎能轻易许下妃位,这对你的皇后并不公平。”
崔漾失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