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秋说着从床垫子下面取出一个小袋子,从中抽出一张存折塞在白枕舟的手里。
“妈妈只有这个,希望能够帮到你。”
白枕舟低头,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越流越多,滴落在红色的存折本上。
“妈,你这是做什么”
“妈妈想了想,还是想回到北城去,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有些累。”
“妈。”
白枕舟不知道温秋今晚上是何意。
“小舟,还记得以前那院子吗多好啊,里面还有你小时候的玩具哩。”
温秋说着,就开始咳嗽起来。咳得越来越猛烈,快要不能呼吸,咳嗽声变得越来越重。
她又犯病了,白枕舟立刻从床下的柜子中拿出药来,颤抖的双手急急忙忙将盖子拧开,抖了半天硬是抖不出药丸来。
“妈,药没了”
“小舟咳咳”
温秋磕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喉咙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猛烈的燃烧着,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头晕目眩,心窝子处也像是有一团火窝着。
“妈,我送你去医院”
温秋被咳嗽呛的满脸通红,口腔中分泌着满是腥味的粘液。
白枕舟将她奋力背起,拿着钥匙连鞋都来不及换,穿着拖鞋急急忙忙的将温秋背下了楼。
“妈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他们住的小巷子很偏僻,这个点儿根本打不到出租车。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外套将母亲的身体绑在自己的腰上,整个人成了母亲的靠垫。
蹬上自行车在小巷子里飞驰而过,只为了给母亲争分夺秒。
温秋手渐渐被冷风吹得没了知觉,但她仍然能够感受到儿子身体的温度,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不敢松开,她害怕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抱他了。
一切,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小时候的白枕舟站在银杏树下傻傻的看着她,嘴里面还含着半块棒棒糖,自己坐在一旁织着毛衣,那一段美好的童年岁月,是他唯一能够留给白枕舟的回忆。
此后,她每日都在柴米油盐中打转,偶尔给白枕舟辅导一下功课。
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保姆,在家里永远充当着一个下人的角色。
除了儿子和南乔,还有隔壁的白豫兄弟对她都挺好的,她本应该感到幸福的,可唯独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拳脚相加,说出去大家都不相信。
“你这样温柔的女人都会被他家暴简直就是胡说,那他也太不知好歹了。”
“你被打了,难道不会自己找找原因吗”
“被打了还不反抗,真是你自己活该啊。”
随着这些言语的攻击,让她深陷家暴的囚笼,她不敢说。
若是被丈夫白荣贵听到了,回去之后又是一顿拳脚相加,她想过要离婚,可她看着白枕舟当时还那么小。
若自己离婚,抚养权肯定争取不到,现在好了,儿子长大了,他有了自己做选择的权利,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最后的坚强吧。
“妈你别睡啊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会没事的”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身体左摇右摆的被抬上了担架。
她奋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白枕舟最后一眼,可无论如何,眼皮重的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强大的意志力终究没有战胜病魔。
那一夜,白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