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鱼和陈谕好久没回南城,这次趁着在家里照顾爸爸,两人正好在南城多待了几天。
这天上午,陈谕预约了医生给陆良生做全身体检。
等到了医院,陆良生同小鱼说“爸爸身体没事,你别担心。”
陆嘉鱼不放心,说“那也检查看看,您这些年瘦了好多。你还记得吗,你以前好大一个啤酒肚,现在啤酒肚都没了。”
陆良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那个时候天天有应酬,啤酒喝得太多了。”
陆嘉鱼道“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有三高,医生跟你说过好多次,让你改变你的饮食习惯,你一点都不听,痛风发作起来一整晚地嚎。”
陆良生愣了愣,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小鱼,“你怎么”
他记得那个时候,小鱼很恨他,每次他回家,她都把他当做空气,别说叫爸爸,连看他一眼也不肯。
只有在没钱花的时候,才会朝他伸手,张口就是给我钱。
他那个时候真是又气又恨,一度觉得他这哪里是生了个女儿,分明就是个讨债的。
可他又怨不得,他知道小鱼是因为她妈妈,故意跟他作对。
那个时候,他以为小鱼根本不关心他的任何事,他就是生病快死了,她也不会来看他一眼。
陆嘉鱼知道她爸爸在惊讶什么,说“我不是聋子也不瞎子,虽然那时候总是跟你吵,但医生来的时候我在家,听得到医生跟你说什么。”
高中有段时间,她其实安分了一些。因为有一次爸爸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是真的差点晕过去,她看到爸爸捂着心脏坐到沙发上,脸色都白了,管家连忙拿来药给他吃。
平复了好一阵,呼吸才正常一点。
她后来私下问过管家,那是什么药。管家跟她说,是降血压的,说爸爸身体不好,心脏也有问题,让她少气他一些。
晚上回到家里,陆嘉鱼趴在陈谕床上,跟他说“所以那个时候我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虽然恨他花心,对不起我妈妈,可我不想他死。”
“有一天晚上,我还做了噩梦,梦到爸爸走了,我站在灵堂哭得好伤心。”
陈谕跟陆嘉鱼一起趴着,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揉了揉陆嘉鱼的脑袋,说“梦都是假的。”
陆嘉鱼点点头,又说“我从小就不好好读书,上了初中以后,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和同学一起逃课出去,每次老师让我请家长,我都很高兴,我特别想看他到学校去丢脸。”
陈谕哭笑不得,捏着陆嘉鱼的小脸蛋,“可你自己不也一样丢脸吗要上主席台念检讨吗”
“要。”陆嘉鱼说“但是我不怕,反正我脸皮厚。每次回家看到我爸气得要死,我心里就很痛快。”
陈谕看着陆嘉鱼。
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事。他只是很心疼,心疼陆嘉鱼生长在那样复杂的家庭,她恨她爸爸,但潜意识里又知道父亲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陆嘉鱼靠到陈谕怀里去,陈谕把她搂住,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陆嘉鱼继续说“可就算我这样叛逆不听话,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太重的话,也不曾打过我。”
“中考的时候,我考得一塌糊涂。本来嘛,我又没学过,主观题一道没答,选择题全是蒙的,偏偏我运气又不好,十道选择题能蒙错九道。”
“分数出来以后,没有一个学校肯收我,更别说咱们那所重点高中。我爸当时带我去见校长,因为我成绩太差了,我爸想交高价把我塞进去都不行。最后我爸没办法,就给学校捐了一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