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擦掉,摇摇头,转身走回房间。
这天晚上的气氛很不对劲儿,坐下来后,陈谕也没开始讲课。他看了陆嘉鱼一会儿,问“你还好吧如果不行,今晚就不用上课了。反正该讲的也讲得差不多了,模拟考试前你把公式和各科的知识点看一下,就算前进不了两百名,前进个一百名应该没多大问题。”
陆嘉鱼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说“陈谕,今天几号”
陈谕愣了下,随后道“八月三十一。”
陆嘉鱼脸上出现一抹惨淡的笑,她看向陈谕,微笑说“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陈谕愣了下,他看着陆嘉鱼,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太会安慰人。
过了会儿,才低声说了句,“抱歉。”
陆嘉鱼笑了下。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相框里有一张黑白照片,她拿给陈谕看,介绍道“这是我妈妈,长得很漂亮对吗”
陈谕点下头,嗯了声。
他抬头看陆嘉鱼,见到的是陆嘉鱼泛红的眼睛。
陆嘉鱼一直没哭,她把相框珍惜地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儿,她看向陈谕,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不怎么见得到我父亲。”
陈谕看着陆嘉鱼。
老实话,他也觉得挺奇怪。在给陆嘉鱼补课的这一个月里,他只见过陆嘉鱼爸爸两次。
他一直以为可能是因为陆嘉鱼爸爸是生意人,工作太忙。
但陆嘉鱼这样问他,答案显然不是这个。
陆嘉鱼说“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常回来,他在外面还有个家。”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和爸爸作对,一来是恨他,不想让他好过,二来是怕他忘记她,想方设法要在他心中占据地位。
“我妈妈在我九岁那年过世了。她是生病走的。可我总觉得,是我爸害了她。那些年,她一直活得很不快乐,到死她都抓着我的手,问我为什么。”
“可我那时候才九岁,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呢。我妈妈过世没半年,我爸再婚了。我到那天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小我两岁的妹妹。是我爸和那个女人生的。”
这天晚上的陆嘉鱼觉得很难过,她对母亲有满腔的思念,想要找人倾诉,所以和陈谕说了这么多。
她说到这里,有些无措地望着窗外的月亮,“我那时候才明白,我妈妈是不甘心吧。她陪我爸打拼了那么多年,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了,我爸却对她不起。”
“我有时候恨不得他死掉,到下面去向我母亲谢罪。可他也是我爸爸,偶尔我也会感觉到,他待我很好。”
“我很矛盾。”
这天晚上,陈谕到家已经快凌晨。
赵月枝照样没睡,在客厅一边等儿子回来一边擦拭丈夫的旧照片。
她看着相框里英俊的男人,目光很温柔。
陈谕进屋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千回百转。
他走到母亲旁边坐下,看了会儿父亲的照片,忍不住问“妈,您很思念爸爸吗”
赵月枝笑笑,说“当然。”
陈谕对爸爸的印象很浅,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爸爸,是母亲一人抚养他长大。
但他看过很多旧照片,有他尚在襁褓中,爸爸将他抱在怀中的照片,也有一两岁时,坐在爸爸脖子上的照片。
也许是因为赵月枝的描述,爸爸在他心中,是伟岸的富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问赵月枝,“爸爸在世时,对您很好吗”
赵月枝仿佛是回忆起年轻时候的时光,眼中有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