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认为水有剧毒,他已经快要渴死,却依旧滴水不沾。有说他傻,有说他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水能给别解渴,那些东西也很好,但都不是他想要。
谢心浅拿着摄像机,记录下周围一个个场景。
初来涠海岛时,白景年镜头是紊乱、荒凉、孤独,拍摄画面带着意识流痕迹。
于是他拍摄吃一半水果、撞击路灯飞蛾、飞到天空白色垃圾袋这些画面大多冷淡而忧郁,意义不明。
谢心浅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一旦深入物内心,他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摆脱这种低沉状态。
他镜头胡乱扫荡着,突然间划过一张脸。
镜头晃动掠过周围景物,谢心浅又再次把镜头镜头移回来。
厉闻修不知何时从沙发上站起来,正朝他一步步来。
男身影在镜头中逐渐放大,始是全身,后来是半身,再后来只能拍到肩像,后,画面定格在厉闻修嘴唇以下,喉结以上位置。
这个原本是任观赏部位,却在放大镜头中展现出某种柔软和私密。
镜头中嘴唇一张一合,厉闻修似乎正在对他说话。
谢心浅没听清,放下摄像机又问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厉闻修重复一遍“我回去。”
谢心浅这才从刚才情绪中抽离出来,点头说好。
厉闻修却没立刻离,而是问一句“你手还没看医生”
“还没,”谢心浅解释道,“跟组医生送病去医院,现在还没回来。”
厉闻修沉默一儿,突然说“手给我一下。”
谢心浅听话交出左手,然后他看到厉闻修突然叫出大黑,或者叫黑更合适,这只大黑只有猫那么大,此刻正被厉闻修抱着,好奇地嗅着他食指。
然后黑张口吸住他食指,指尖传来一阵很轻微刺痛。他还没回过神来,黑已经消失不见。
“你看看,”厉闻修口,“应该好。”
谢心浅有些好奇捏捏食指,发现那根断在里面刺竟然真消失。
“大黑还有这种功效”谢心浅很好奇,“还挺方便。”
“我也只是试试,没想到真能成功。”厉闻修看一下他指尖,问,“还疼吗”
谢心浅摇头,说不疼。厉闻修点点头,转身离。
晚上,谢心浅躺在床上,能听到面海浪咆哮声,风声呼啸,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砰砰”声。
谢心浅躺好久,终于渐渐习惯这种噪音,缓缓睡过去。
天起床时,海面竟然平静下来,微风,只有天空比昨天压得更低。乌黑天空和大海在遥远海平线交织,融为一片浓郁黑。
暴风雨宁静。
“大家都动起来,快一点”执行导演始催促,“争取拍到降雨瞬间。”
早上七点,谢心浅已经抵达别墅。拍完起床洗漱出门镜头后,他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出门。
空气湿热,乌云低垂,有风吹起他衣摆。
来岛上这些天里,无论刮风还是下雨,白景年都雷打不动要出门拍素材。
但今天显然天公不作美,他刚拍到一半下雨。白景年提准备防水罩,可惜今天雨实在太大,担心摄像机被损坏,他不得不放弃拍摄提回家。
雨越来越大,风也猛烈,等他骑车艰难地返回别墅时,早已经湿成一个落汤鸡。
但他根本来不及担心自己身体状况,白景年立刻丢自行车冲进屋内,他一把扒防水罩,心翼翼地检查着摄像机是否被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