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无主,你就可以炼化,而后吞噬掉相濉溪毕生的修为,无人能够威胁得了你。”
她早就想过了。
相濉溪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从这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
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相濉溪留给了她,他自己所有的修为想让她活下去,可是,她捧着那东西,看着天下茫茫,却不知道该去何处。
她这一生就到这里了。
沉无恙默然。
这就是凭空落下的一块儿馅饼。
他要付的酬劳就是杀了沉无妄。
天幽“我想,最熟悉的人应该就是最锋利的刀吧想必,你最知道该如何杀他,不是吗”
手指蹭了蹭盒子侧面,纹路光滑又冰凉,一如他的心。
天幽踏出殿门之时,听见身后的人道“好。”
天幽勾唇惨淡一笑。
她就知道。
相濉溪说过,沉无恙就是一个小人,永远都不值得信任。
他说的不错。
天幽离开以后,沉无恙一个人在主殿之中坐了许久,殿中的龙涎香燃尽又被点上,袅袅的烟,飘扬在殿中,窗边的绿植颤抖着枝丫。
他拿出一颗明亮的珠子,高高举起,透过琉璃顶上的光。
珠子璀璨,散发着温柔的光。
他若是得了相濉溪毕生的修为,参王宫里在不会有沉无妄的爪牙,他可以一人做主,日后,万妖谷,狐王宫
他何尝不能吞并。
他失去的,又可以回来了。
得到的前提,就是亲手斩断最后的尘缘。
沉无恙将珠子攥在手里,痛苦的按着自己的脑袋。
母后啊,既生瑜何生亮啊。
一颗蛋里,本就只该有一个人啊。
无恙又无妄,怎么可能呢
粉末从沉无恙的手心之中散落下来,连带着鲜血,从手心坠落下来。
他不反抗。
也不会有好下场。
上一次,楚宴宁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一切了。
夜里,万妖谷重新归于平静。
沉无妄坐在银杏树上,宴宁仰躺在沉无妄的怀中。
头顶的银杏树悄悄落下。
宴宁睁开一只眼睛“沉无妄,我见过你的模样。”
“嗯什么模样”沉无妄摸着宴宁的脖子,问道。
宴宁“为神的模样”
沉无妄浅笑的靠在树干上“和如今相比呢有什么区别”
宴宁想了想“守规矩和不守规矩的区别的。”
说实话。
从前的他,似乎更加的清冷和禁欲,不像如今,散漫又风流。
一身白衣嵌金丝腰带,腕环,头顶金冠,金质玉相,不食人间烟火。
“那你更喜欢现在,还是从前”沉无妄笑意不断。
“我喜欢现在,现在的你我觉得你很自由,很快乐,虽然这背后也会有痛苦的过往和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也很快乐,不是吗”宴宁道。
沉无妄“你说的对,来了这人间,血海,我才发现天上的日子,也不算是最好的日子。”
“天宫神情淡薄,大多都太过冷清,一人枯守一座宫殿,一份责任,在慢慢无常的岁月里日日如昨。”沉无妄想,或许他早已回不去了。
无法再去忍受清冷和寂寞,规矩和束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