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尚且如此,寄养在外多年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历朝历代弑父上位者还少吗
若卫持是个绵软性子,他还敢将其认回,可卫持偏偏像自己
皇帝越想越害怕,头一回觉得卫持像他简直糟透了
有些事朦朦胧胧总是美的,越清晰反而变得狰狞起来。
不去想卫持的生母,皇帝还挺高兴,觉得自己后继有人。可一想到那个绝色女子,就感觉还不如没生这个儿子,还不如断子绝孙的好。
细思极恐,皇帝越看卫持越像当年的自己,离经叛道,心狠手辣。于是越看心越慌,越看越害怕,再不敢让他在跟前侍疾,好言好语把人哄回家去了。
反正留在宫里也查不出什么,每天放学还要去皇帝跟前侍疾,卫持烦不胜烦,索性回了家。
不想家里也是一片鸡飞狗跳,生气勃勃。
德宁长公主很生气。
皇帝病重,立储这么大的事,文臣们上蹿下跳都快闹出花来了,安国公居然还能稳坐钓鱼台。
他不表态,武将们谁也不敢表态,只是私下往来频繁,安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他们踩平了。
“你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德宁长公主即便压着声音,还是能听出点气急败坏来。
当初扶皇帝上位,丈夫何其果敢英勇,事事冲在前头,怎么年纪大了就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眼看德宁长公主要发脾气,赵守成遣了屋里服侍的,笑容温煦地挨着长公主坐下,轻轻给她揉着肩膀“我不过想避避嫌,还能有什么想法。”
长公主当时就炸了,猛地转头质问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说你没想法”
赵守成就势在长公主额上亲了一口,长公主顿时没了气焰,满脸通红地将头扭了回去。
卫持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撞上这一幕,心说还是父亲知道怎么收拾母亲,嘴上却促狭道“哎呀呀,眼睛疼我掐指一算,八弟已经在路上了。”
这下长公主脸更红了,也没心情盘问卫持,飞快起身去了内室,临进门还不忘骂一句“老赵家没一个好东西”。
赵守成只是呵呵地笑,招呼卫持坐下,简单问了问他在宫里的情况,便道“圣上病逝越发沉重,也别怪你母亲心急。可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卫持无所谓地点头“谣言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赵守成倒是没想到,皱眉问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敏感时期,你这样做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引火烧身。”
卫持挑起唇角“我就是想引出那个有心人,看看谁这么放不下我,十几年来处心积虑要害我。”
赵守成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他没想到卫持会同他说起这些。
这个孩子小时候纯善可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脾气就变得古怪起来,对他和长公主恭敬有余,却不如从前亲近,遇事能敷衍就敷衍。
为此长公主躺在被窝里不知哭了多少回,说他长得像皇帝,性子也像,多疑寡恩,根本就是个养不熟的。
他没想到卫持在宫里住了几日,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不但会开玩笑,还同他说起了心里话。
他愿意同他敞开心扉,至少说明他信任他。
这么多年他对卫持的好,总算没有白费。
卫持怀疑有人在暗中害他,其实赵守成也曾有过类似的怀疑,甚至着手调查过。可对方行事几乎天衣无缝,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