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斧子
卡罗尔心脏骤缩,她一秒都不敢停顿,又往外滚了一圈,手刚好摸到了刚刚踩到的那个玻璃瓶,瓶身很厚实,手感像是个酒瓶,她想也不想地拿起来,朝着巨影的位置用力扔了过去。
“唔”酒瓶击中了目标,又摔碎在地上,看不清楚面貌的黑影发出了一声狂怒的痛呼。
卡罗尔听到斧子从墙壁里的咯吱声,不等黑影举斧再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再次向前飞跑。
前方光线渐明,她心里一喜,看来那边连接的巷子里路灯没坏。
转角处左右两边都有路,她下意识地选择了有路灯的那条,正要往里跑,从身后的黑暗里忽然伸出了一只冰冷的手,捂住她的嘴用力向后拉拽
卡罗尔本能地想要反抗,但在察觉到那只手的大小后瞬间反应过来,收住力气,顺从那人的力道折身转向另一条无光的巷子。
那人松开手转而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拼命跑。
他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在他的带领下,卡罗尔一次都没有跌倒或撞墙。但卡罗尔同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紧紧箍在她手腕上仿佛要嵌进肉里的的手,正在痉挛般的颤抖。
她也在发抖,是出于冷。那只手的抖,却似乎并不是。
带路的人突然停下,卡罗尔因为惯性往前又冲了两步,撞上了一堵墙。
尽头是条死路
不等她再想,那只手又扯了扯她,她转了个方向,被一道门槛绊了一下,趔趄着跌进了一间屋子里。
房门被无声地关上,极轻地落了锁。
屋子里漆黑一片,卡罗尔站在原地不敢动,钳住她的人也没动,两个人在黑暗中如同凝固了的雕像,屏息听着外面的雨声和里面的两道压抑的呼吸声。
沉重的脚步声停滞在了门外的不远处,迟疑而烦躁地徘徊了一会,发泄般地四下挥砍斧头,有几下几乎就砍在了门外。
随着门板的震颤,跟镣铐一样铐在手腕上的那只手又像砍了头后神经仍在跳动的蛇一样抽动了几下。
过了像是有一个世纪,脚步声终于朝着有路灯的方向逐渐远去。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又过了数分钟,卡罗尔感到手腕上残留着余颤的束缚一点一点地松开,她听到一声长而缓的深深吐息,又过了片刻,黑暗里才响起衣料摩擦的轻微窸窣声,一点黄豆大小的火焰乍然亮起,一根短短的蜡烛显现在光晕里,成为了屋内微弱却稳定的光源。
卡罗尔眯着眼睛看过去,执着蜡烛的手指骨棱棱的,指甲略长,难以想象这只像鸡爪子一样的手刚刚爆发出了那么强大的力量。蜡烛后有一张暗黄的羸瘦小脸,油腻的黑发几乎盖住了上半张脸,下半张脸鼻勾突兀,紧抿的嘴唇上毫无血色,还有一排深刻的咬痕,一双惊魂未定的漆黑眼睛里跳动着两点火光,躲在发帘后警觉地打量着她,像是在估摸她的危险性。
“你是谁”他还没完全平复,微喘着用气音轻轻地说,语气里充满了提防,“为什么要在晚上出来”
晚上不能出来看来这是他对这个梦的设定。
卡罗尔的脑子飞速运转,身体却还在冻得发抖,她露出后怕的表情,哆嗦着说“你你不认识我了吗西弗勒斯,我是我是卡罗尔弗洛加特,就住在你家前面的那一排。”
一定要合理化自己的存在这是卡罗尔总结出来的进入别人梦境后的第一要务。尤其是在那人没有见过自己的情况下。
梦境是现实的投射,斯内普没有见过小时候的卡罗尔,那此时的卡罗尔在斯内普的梦里就是不存在任何现实依托的凭空之物,是非请自来的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