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里面的人高声喊。推开门,卡罗尔就听见他继续说“没事,你说。”
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像是被人用魔杖指着一样语速飞快地说“我确定,拉尔夫,我敢以我去世的曾祖父的名字发誓,从我家的阁楼上能清楚地看见有两个巨人在霍格沃茨肆无忌惮地行动你想说为什么晚上能看见霍格沃茨肯定着火了火光映红了天空的一角霍格莫德的宵禁也解除了,我开门小心地试探了一下,现在出门不会引发警报当然,根本没有人敢出门。所有人都躲在窗户后面,像泡在魔药瓶里的蟾蜍,瞪着两只眼睛,盯着对面窗户里的两只眼睛”
办公室里的大理石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一个还戴着呢绒睡帽的脑袋惊恐地在火焰里飞速开合着嘴巴,他的眼珠拼命往眼角的方向滚,看起来非常想要回头观察一下身后是否有闯入者,但他又不能中断对话,只能这么不安地忍耐着。
“别紧张,老朋友,就算真的倒霉地让食死徒掌控了霍格沃茨,情况对你孙女而言也不会有多糟糕。毕竟从你曾祖父开始算起,你全家都是巫师。”背对着卡罗尔坐在壁炉前的人像是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头也不回地笑呵呵地说。他身材矮小,整个人几乎陷进了扶手椅里,从后面只能看到他那一小片光秃秃的头顶。
卡罗尔轻轻关上门,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地走倒橱柜边拿起茶壶倒茶,捧着茶杯一边喝一边听他们的交谈。
“你说的是没错,可谁知道等”壁炉里的老头神经质地清了下喉咙,把那个名字含混了过去,“真正掌权了,会怎么定义纯血统呢万一他规定往上数七代都是巫师的才算正经纯血统,我的小莎拉可就成了混血了。”
秃顶老头低声咕哝“我倒希望他真有这么傻。”
“你说什么”
“我说,那你就祈祷今晚会像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邪恶溃败,迎来光明。”扶手椅上的人用轻描淡写地语气说。
壁炉里的人叹了口气,“就算真的和十七年前一样,又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你那会送来多少人,或者,不知道有多少人等不到送到你那。”
扶手椅中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里终于失去了轻松,“总之,现在先把事情往最坏处想,然后接受它,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不会更糟糕了。”
“你总是说得这么轻巧”
两人又说了几句一个人负责发泄焦虑,一个人负责耐心地安慰,等到壁炉里的脑袋终于消失,卡罗尔这才走过去,在扶手椅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她侧过头,看见靠在扶手椅里的人盯着壁炉里哔啵作响的木材,双手交握在腹部,拇指上下打着圈。他面皮光洁,头顶两侧灰白色的毛发稀疏,中间一片光亮,脖子以下都裹在绿色的袍子里,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发了毛的鸡蛋。
她不由同情心大起,认真说“拉尔夫,不如你现在就辞职退位吧,院长我来做,省得你最后几根头发都保不住了。”
“想都别想,”拉尔夫抬起松垮的眼皮扫了她一眼,“在我活着时,圣芒戈的制服必须是绿色的。”
觉得绿色不衬自己棕色的头发,一心想把身上的袍子换成白色的卡罗尔撇撇嘴,心里盘算起按照巫师的平均年龄,自己到底还要在副院长这个职位上熬几年。
“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她半眯着眼,拖着懒洋洋的声音说。
“有什么想法”
卡罗尔早就已经想了一路,立刻说“魔药储备还够吗现在院里还有多少待命的治疗师需不需要用临时帐篷增加床位我饿死了,能不能叫你的家养小精灵先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