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答案,曲玉也不再等待,从一旁拿起手机,开始专心致志玩手机。
景融给他揉按了一会儿,才停了停。
他用腕骨推了推镜框,看向玩手机的曲玉。
对方似乎在看什么很有趣的东西,脸上挂着真实自然的笑意,乖乖巧巧。
景融抽了张纸巾擦手,药油味儿还是很大,但他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排斥了,只不过药油是姜黄色的,染在手指上弄脏了大片,擦也擦不掉。
他起身去药箱翻出来一张膏药,丢在曲玉怀里“药油晾得差不多了就贴上。”
说完,他便抬步回了卧室去洗手。
打了几遍肥皂,药油痕迹才消失了大部分,只有一点顽强地留在他指腹。
他揉了揉太阳穴,去厨房准备晚饭。
“谢谢哥哥,我的膝盖好多了。”
餐厅里的吊灯不甚明亮,散着略带温柔的暖调。
景融轻声嗯了一下作为回答。
曲玉却放下筷子,看着他“作为回报,我想邀请哥哥听一场音乐节。”
景融吃饭的动作微微停顿,他抬眼看向对方,有些疑惑“什么音乐节”
“我们二年级在下周一有场音乐节要举办,班里的文艺委员今天下午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希望我参加。”曲玉乖巧回答。
不由得,景融想到了今天下午来找曲玉的那个女生。
“我看了眼她给的音乐节规则,觉得有些麻烦,本来想推掉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曲玉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如果哥哥愿意来看,我就参加音乐节。”
他的眼睛明亮清透,静静凝视着景融,似是在期待他给出正确的答复。
景融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碗里的菜叶,思量片刻,才平静说“可以。”
曲玉脸上绽出大大的笑容,显然很高兴的样子。
不由得,景融也跟着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从学校里积压的坏心情全都一扫而空,心里沉甸甸的巨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睡前写日记,这份好心情也没有消散,他扣上笔帽,扫视一圈纸上写满的段落。
余光一瞥,看到了几天前留下的笔迹。
那天在宴会上,景虔说的话突兀在他脑中响起。
如果真的拿对方当弟弟,你就不会困惑了。
他现在隐约有些明白,自己对曲玉的态度不像之前想的那样直白简单。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他也有了别样的心思。
今天下午看到有女生单独找曲玉,他那时的心情也许可以被定义为吃醋或者紧张,因此在晚饭时对方无意间解释清楚,他便心里松了口气。
但这种清醒的认知,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哪怕他对曲玉有好感,也不过是同居后形成的习惯亲近,算不上真正的喜欢,而在他的人生规划中,感情这件事并没有排在前面,反而,因为爱情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他把它放在了最末端。
景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一直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和计划的科学,他一直认定自己选择是正确的。
想到这,脑中又忍不住闪过曲玉今晚轻松愉快的笑容。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也许当初答应房东太太跟别人合租是个错误的选择。
这大概是他唯一选择失误的事情,而这个错误的选择给他带来的一系列后续已经完全改变了他常规的生活。
如向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小石子,溅起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