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郑晴允鹿阮快速把视线投向中间又一批站起身的姑娘们脸上,她的目光锁定第二排当中的那个姑娘身上,随着那小姑娘抬起头的动作,鹿阮瞳孔微缩,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她不由自主的抓住鹿夫人的手,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直跳的声音,那声音在心脏的位置待了一会儿,随后涌向她的脑海,鹿阮听到那道声音说是她。
是她,鹿阮视线里的这张脸逐渐和梦境里被烙铁烙伤的那张脸重合,让鹿阮再一次在心里确定,梦境里的另一个女主角、被郑晴云拿着滚烫的烙铁烙了脸的受害者,就是郑晴允。
不知是不是被鹿阮抓手的动作给提醒,鹿夫人从这动作里猜到了什么,她眼里露出一抹惊讶,随即捂着嘴暗地里平复心神。这么优秀的小姑娘,居然要被自己的亲妹妹毁容鹿夫人为郑晴允感到惊惶和无助,若是毁了容,她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从人人称赞、夫人们争相求娶的大家闺秀,到被人避之不及、赞美变鄙夷的“丑八怪”,这样的转变她要如何承受这一刻,即使不是自己的女儿,鹿夫人仍是为这个极合自己眼缘的小姑娘担忧不已。
一直到回了鹿府,鹿夫人依然没有彻底安下心,把身边的婢女下人支使开,鹿夫人迫不及待的和鹿阮确认“你可看清了那个被毁了容的女孩子,确信是郑晴允无疑”
“看清了。”鹿阮叹了口气,也有些不忍心“手里拿着烙铁的是郑晴云,被烙铁烙伤的人是郑晴允。”
鹿夫人幽幽地叹息一声,为郑晴允感到遗憾可惜“多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落得一个如此令人悲伤的结局”
“不过,”鹿阮多少有点不能理解“据我所知,郑晴云和郑晴允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是,”鹿夫人给了鹿阮一个肯定的回答“郑家二房的郑二夫人和郑二老爷,统共就得两位嫡女,郑晴允和郑晴云,她俩自小在一个屋里一块儿长大,连学堂都是上的郑家自己的学堂。”
鹿夫人似乎知道鹿阮困惑的点在哪里,她本不欲多说,但是转念一想,自家这个女儿绝不能以寻常人家的女儿待之,于是便稍微放宽心,用尽量委婉的语言把一些深宅大院里兄弟姐妹之间的龌龊,笼统的说了一些。就算言语间说的不太详细,但鹿夫人觉得,自家这个灵气逼人、惯会闻弦知意的女儿一定能听得懂。没让鹿夫人失望,鹿阮听懂了鹿夫人想表达的意思,她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思考怎么从郑晴允郑晴云这对姐妹俩身上寻找突破口,至少得让她知道,她俩是因为什么才造成这样不可挽回的悲剧的吧
所有的事情的发生都会有一个原因,可能是比较单纯直接的“看你不顺眼”,也可能是日积月累中不断堆积起来的愤懑。目前鹿阮手里掌握的信息太少,所以她不能准确的判断出郑晴云挥起的这一烙铁,是早有预谋,还是某件小事成了压垮郑晴云这头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亲,我觉得如果想要改变郑晴允被烙铁烙伤的结局,就得先知道郑晴云挥动烙铁的原因。”鹿阮把整件事简单梳理,继续询问“母亲可有法子能打听打听郑府的家事”
“郑府的家事”
“准确来说,是最近一段时间跟郑晴允郑晴云姐妹俩有关的事。”
鹿夫人明白了鹿阮的意思,她点点头,准备在拯救郑晴允被毁容的事情上出一份力。这么漂亮乖巧的小姑娘,还是该明媚肆意的生活在这世上,拥有自己漫长的未来。
鹿阮从会客的房间出来,迎面看到睿政王和鹿兰庭路过院门。鹿兰庭作为鹿府的大家长,睿政王身为外男,他们又都是循规守矩的儒雅端方君子,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进入府里女眷生活的内院,因此他们的身影只在院门处轻轻一掠就消失了,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