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李师傅上前几步,似乎决定自己动手拆箱子,他边不顾阿瑞的阻挠拆卸第一块木板,边朝着对这种场面的应对很是慌乱的秀秀命令“秀秀去拆另一侧,抓紧时间。”
秀秀比阿瑞听话得多,可能因为年龄比阿瑞小,所以对李师傅的命令更服从,抵抗心近乎于无。两个人一起动手,阿瑞拦得住这边却拦不住那边,她沮丧的停下了阻挠的动作,站了一会儿,背对着鹿阮和青乌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不知是擦去了因阻挠无果而委屈掉下来的眼泪,还是擦去了因之前几番动作折腾的冒出来的汗水。
鹿阮和青乌面面相觑,她们不敢吱声。冷不防直面这种争吵后针落有声的氛围,她俩谁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索性安安静静的半个字也不说。
木箱子被拆的七零八落,鹿阮不需要等木箱子全被拆开,就已经看到了让阿瑞当个稀世珍宝恨不能整日沐浴焚香供起来的头面。说句实在话,这套黄金头面带给鹿阮的震撼,远远不如之前那些金镯子金钗的小物件儿带给她的震撼大。可能“来自几百年后的现代”这个先决条件,让鹿阮已经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她眼里经常看到的东西,几乎全部是经过了几千几百年深厚底蕴的熏陶才呈现给众人的藏品。感谢现代信息技术,让鹿阮能够足不出户的利用碎片时间,就能观赏到独属于她这个民族的优秀的传统文化,以至于她现在看到李师傅“耗尽心血”的作品,无法违心给出最高的赞美。
李师傅不可能不知道鹿阮已经看到这套头面的事实,在鹿阮长久的沉默里,李师傅眼里流露出一抹苦涩。
“平心而论,这是个很不错的作品,”鹿阮安慰道“技艺同样十分出众,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也是很好的。”
“当然很好啦”阿瑞听不出鹿阮话里的勉强,又因为去搬新金饰而错过了鹿阮给青乌对之前那个金镯子独到的见解,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鹿阮是真的在赞美这套黄金头面。“老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恨不得觉也不睡,才画出这套头面的样子呢这位小姐,不是我阿瑞说大话,老李的这套心血,可是称得上我们做出的所有金饰里的镇店之宝”
说完,阿瑞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告诫鹿阮,跟叮嘱贪玩儿的小孩子不要做坏事一般“这套金饰小姐可不要乱摸乱碰,摸坏了碰坏了就不好了”
“行了阿瑞,”李师傅不忍心懵懵懂懂却滤镜特别厚的阿瑞继续说下去,他温和的劝道“我要和鹿小姐谈事情,你和秀秀去院子里玩儿一会儿去吧”
“好。”阿瑞这回倒是乖乖点了头,拉住秀秀的手,临出门又不放心的转头嘱咐鹿阮“小姐不要把老李的心血弄坏了,若是想要其他小玩意儿,我改天给小姐雕一个金饰出来给小姐玩儿。”
鹿阮没搭话,却认真的朝阿瑞点点头,算是应承了阿瑞的嘱咐让她放心。这个小姑娘心肠柔软,又是为着李师傅着想,鹿阮虽被她看轻了,心里却并不在意。
“让小姐见笑了,”李师傅尴尬的苦笑“这里的这群孩子都算是我养大的,在他们心里,我算他们的半个父亲,所以言语间难免会有所偏帮,还请小姐不必在意阿瑞刚才所言。”
“没关系,我能理解,”鹿阮眼里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怀念“我也会在别人面前维护我的导师老师,就是觉得她在我心里是最值得尊敬的人,犹如神邸,即使在别人的眼中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瘦弱女人。”
老师瘦弱女人李师傅正想继续问一问,只见鹿阮把怀念的神色一收,随即转开话题,没给李师傅开口问询的机会。李师傅倒不是个看不懂别人眼色的,相反,他对感知别人情绪这一块很敏锐,他瞧着鹿阮有意回避这个话题,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