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让阮儿走了,”鲁庄郡主叹气,和褚宣和抱怨“这几回和阮儿总是匆匆一面,要么母亲有事要么舅舅有事,把我使唤的团团转。”
“鹿小姐向来谨慎体贴,”褚宣和倒了杯茶,闻着茶香,淡漠的神情里闪过一抹放松。“你下回再来我府里时记得装的像一些,如今你舅舅的眼线越发机灵了。”
“舅舅可真是无聊,我是把您当成了他才生这么大气,我的愤怒可一点儿不掺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鲁庄郡主嘴里说出来,屋里坐着的两个人谁也没当一回事,鲁庄郡主显然和褚宣和关系更好,她言辞更加刻薄“或许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底气吧,只能背地里试图抓些把柄在手上,才能夜里睡得踏实。”
“越说越不像话,”褚宣和声音冷淡“教过你多少次谨言慎行都不往心里记,眼见着是个说人家的大姑娘了,还口无遮拦的怎么行”
鲁庄郡主被褚宣和不轻不重的教训了几句,赶紧“嗯”了几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实际到底有没有过脑子就只有她自己清楚。鲁庄郡主听着褚宣和主动提起了自己的亲事,便也顺着问道“为何说给我的人家是陇西李氏母亲相中的不是另一家么”
“怎么”褚宣和好看的凤眼一瞥,听不出情绪的问“不愿意”
“怎么会”鲁庄郡主挤眉弄眼夸张的恭维道“王爷给挑的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我信不过舅舅,却信得过王爷”
毕竟跟自己更亲一层的舅舅以自身利益为先,反倒隔了一层的这位睿政王是真心为自己着想。鲁庄郡主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些复杂,曾几何时,她亲舅舅还经常在她小时候带着她在御花园里荡秋千呢时间是个既残忍又无情的刽子手,它让人性最恶面暴露出来,让曾出现过的温情烟消云散鲁庄郡主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将心里自从议亲起就存在的郁结之气给叹了出来。
皇帝爱权,越是坐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他就越被权利的沼泽困陷越深。他年龄不算大,后妃们为他诞下的子嗣也不多,已经出生的几位皇子皇女年龄又太小,或是因为亲情,或是因为年龄,导致皇帝并没有把主意打到自己孩子们的身上。不过皇室亲族里的贵女们却已经长成,于是皇帝把目光投向了已经到适婚年龄的鲁庄郡主。
“我第一次被舅舅的圣旨召入宫中,听到他言辞凿凿理直气壮的和我说汝南王氏之子有多俊朗,强调那个当街强抢民女、整日流连于花街柳巷、只会喝酒打架靠祖上荫庇一事无成的王氏之子多有才华,我心里对舅舅便彻底失望了。”鲁庄郡主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里多少带了些涩然“若不是母亲铁青着脸假装无意摔了茶杯,说不准当日我的亲事就已经定下了,哪里还能由得我们从中转圜,背地里做那么多事促使陛下选了陇西李氏多亏了王爷,母亲虽相中了另一家,实际她跟我说过并不抱任何希望,她日日念经祈福,最大的心愿便是我能嫁一个如意些的人家。”
鲁庄郡主说着,自动把对当今圣上的称呼由“舅舅”转换成了疏远的“陛下”。说完话,鲁庄郡主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站起身,朝着褚宣和一揖到底,褚宣和明显怔愣了一下,避无可避的受了这个礼“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与我们这些小辈并无亲密往来,可是在我即将被陛下作为棋子笼络人心时,是王爷站出来,为我挡下那些阴谋算计,我和母亲都极为感激王爷的相助,这么区区一礼,我鲁庄尚且觉得微薄,还请王爷不要嫌弃,日后”
“好了,”褚宣和没等鲁庄郡主说完话,抬手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