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紫鸢躺在床上,虽然翠珠的床很窄,两个人睡一起即使是两个瘦弱的小姑娘,也实在很挤,但紫鸢从心里涌出几分难得的踏实感。情绪平复些,她的话就变多了“那些达官显贵,像咱们大爷一样的那些人,杀了人不会害怕被官府抓住吗”
“不是所有达官显贵都和大爷一样”翠珠宽慰道“之前大爷为了崔姨娘摆酒,咱们府来了几位实打实的贵客,你还记得吗”
“你是说被大爷称为远亲,迎入上座的公主府一家”
“嗯。”
紫鸢回想那一家人,认同的点头“的确,崔驸马谦谦君子,公主雍容华贵,郡主年龄虽小,却生的很是明媚,谈吐不凡,且对我们这些下人们也和颜悦色,不曾有过半分为难。他们脸上的笑和言语间的谦和宽容,和大爷不一样。”
“是呀,”翠珠转头看向身边的紫鸢“我那日多看了郡主几眼,郡主察觉了,不仅没训斥我,还朝我笑了笑,看上去是个极为容易亲近的性子。还有一次,一个小丫头在给郡主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泼出来一点溅到了郡主衣服上,郡主周围的人都在谈天说地,即使郡主冲小丫头发火斥责几句,也势必没有人注意在乎,可郡主还是摆摆手,让那个吓得险些哭出来的小丫头下去了,溅到茶水的地方郡主自己默默地拿帕子擦了擦,一点儿没深究。”
“郡主看起来性格爽朗,原来是个心思细腻温柔的人呢”紫鸢喃喃自语“能给郡主当朋当使唤丫头,应该会是一件很幸福幸运的事情吧。”
“你说得对,”紫鸢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把今天所有存在胸腔里的憋闷和恐惧都一股脑儿的抒发出去。“不是所有达官显贵都像咱们府里的大爷一样的,我原先竟然不知,看上去一向和善的大爷,心里未必把咱们这些人的性命当一回事。那刘老六都说杀就杀了,咱们做下人的命,更是轻贱得很,约摸还没刘老六的命值钱呢。”
翠珠不知道该怎么再安慰心灰意冷的紫鸢,她一个没有亲眼看到那骇人景象的人,都在听到紫鸢言语描述的情形时久久无法回神,更何况紫鸢目睹了全程。翠珠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抚到紫鸢的身子后面拍了拍她的背,像小时候做了噩梦大多数母亲都会做的那样,试图用这种方式抚平紫鸢的焦躁,赶走她心底的恐惧。
翌日,官府迎来了怡红院哭哭啼啼报案的老鸨。老鸨说后院的井里发现了一具被井水浸泡透了的尸体,打捞上来一看,尸体居然还是个熟人,正是那曾多次来怡红院寻欢作乐的刘老六老鸨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先是把随手乱丢尸体的混账给骂了一通,接着呼天抢地的抓着官府府兵的裤子,哭诉怡红院后院的那口井是平日里姑娘们的生活用水,别说姑娘们,连后厨都来井里打水洗菜烧饭,如今井里被人丢了尸体进去,姑娘们心里膈应不愿意再用井里的水事小,厨房开不了火一大帮子人饿肚子事大老鸨悲从中来,整个人恨不能拽着人家面红耳赤的府兵的裤子,坐在地上哭厥过去。官府一大清早迎进来个凶杀案,再加上老鸨大有“你不给我主持公道我就哭死在你这里”的架势,立马火急火燎的分出人手去怡红院查案,堵住老鸨哭丧的嘴。
官府刚派人去怡红院查看,鹿阮这里就得到了来自枭卫的第一手信息。
“就是说,那刘老六是崔启之派人杀的,然后又让人把尸体移到了怡红院后院的井里”鹿阮问在一旁站着的枭卫“有目击者么刘老六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应该能证明他是被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