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阮和褚宣和已经就下个话题聊了起来,崔丽娘的事固然非常重要,可线索不是一下子就能全部说找到就找到的,急不得,只能看运气。
“都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围在崔府外院堂厅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停,丫头小厮们齐齐回头,看到了面容铁青的崔慧之和一脸淡漠的崔敬之,是府里脾气最差的两位爷丫头小厮们顿时噤若寒蝉,行了礼,快速作鸟兽散。堂厅周围终于清净了,堂厅里的叫嚷就越发显得声势浩大,兄弟二人抬脚迈步进了堂厅,只见那匠人仍在拿手指着崔丽娘,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不堪入耳的话,要不是他身边三四个小厮拉着,说不准还要冲上去揍崔丽娘一顿,像崔丽娘还小的时候就如同家常便饭的挨揍那样。
“二爷三爷”
“二爷三爷”
堂厅里彼此起伏的请安声,崔丽娘被小丫头们护着拉着围在一个角落,正愣愣的在污言秽语中不知出什么神,听到杂乱的请安声,她忍不住抬头,等见到如今算自己的两位小叔子来了,才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该有男人出面撑场子的,崔丽娘心想,她泼热茶的气势早就消失的无踪无影,此刻手正仗着宽大衣袖的遮挡,不引人注意的发着抖。那是心里后知后觉涌现出来的后怕和恐惧,是对那个人多年积存着不曾散去的畏惧的本能反应,崔丽娘口干舌燥,眼神飘忽不定,看得出她已经尽力在控制了,却仍是抵不住汹涌而至的本能。
“怎么咱这崔府何时成了个热闹的集市”
崔敬之挑着眉,听着像开玩笑一般,眼里却半分笑意也无,反而冰凉一片。那匠人猛一接触到这眼神,心里先是倏地一跳,接着后背便不自觉的冒出些冷汗来。这位崔府的三爷脾气性格向来最是喜怒无常,只要跟崔府略微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崔府三兄弟,老大是个软和性子,老二脾气虽暴躁易怒,却还算能讲道理,只有这位老三,许是年龄最小,上头有两个哥哥宠着纵着,养成了这副古怪脾性,上一秒还让你如沐春风,下一秒就电闪雷鸣,中间不带有个过渡的。匠人跟崔府打过很多次交道,自然也避无可避的遇上过三爷,对上这位三爷心里就犯怵。
“二爷,三爷”匠人从按着他的小厮手里拽出来自己的胳膊,先是整理了一下不知何时变得皱皱巴巴的衣角,然后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尴尬站立在原地。他领口还有没抖落下来的茶叶,瘪瘪巴巴又半湿不干的沾在衣服上,他胸口的位置湿了一大片,颜色比别处都要更深许多。茶水虽然凉了,可他脸上被烫到的红痕还在,没有因为水变凉而褪去,这一下估计是烫的不轻。“您看这小的是来找大老爷的,闹了点误会,哈哈,误会”
匠人搓着手,脸上硬撑出来一个笑,带着浓浓的讨好意味。不过显然,崔慧之和崔敬之两个人没有一个愿意买他的账。
堂厅里气氛变得沉寂诡异,匠人拿眼睛左瞟一瞟右看一看,透着精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不知又在打什么既蠢还坏的主意。
“你来府里做什么”
崔慧之开口,虽然同样听起来语气不善,在匠人心里,却宛如天籁之音。只要不是面对崔敬之,匠人觉得自己很是随和,他对面对大爷二爷都不挑的。
“是这样”匠人拿眼睛往崔丽娘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语气透着犹豫“大爷既然不在府里,和二爷三爷谈也是一样的,不过可否移步贵府书房”
还贵府书房为了防止这野蛮人出手伤人而没有退下的丫头小厮们,心里不约而同涌现出荒唐的念头就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