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儿”鹿兰庭觉得有些口干,他端起石桌上已经放冷了的茶水,在青乌和阿桃阻止不及的惊讶中倒进了嘴里。一杯冷茶下肚,鹿兰庭仿佛被激的终于找回了走失的理智,他正视鹿阮,在心里承认鹿阮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阮儿你说得对。”
“”
“是,”鹿兰庭点头“为父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不是的,”鹿阮宽慰道“怪不到父亲身上,父亲与人为善,只想着该如何救人,在父亲心里,一条乞儿的命和一条皇亲国戚的命想必是同等重要的,所以父亲才没有多想,只觉得我们的困难是找出可能会丧命的人是谁。而且”
鹿阮抬眼看了看鹿兰庭,眼神里有些许犹疑,好像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出口。古代重视“子不言父过”,当小辈的在背后说长辈的不是,这是不被人认可鼓励的。鹿兰庭觉出鹿阮有未尽之言,他用眼神询问,示意鹿阮有话尽管直说。
“而且,我们鹿府和其他府宅不同,我们在很早之前就独立出来了,我们鹿府和济城鹿家老宅一分为二,不再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崔驸马的崔氏不同,我记得曾看过书册,崔驸马的家族是个枝繁叶茂的世家大族,所以崔驸马的那位旁支亲戚若是有什么事情,不论是崔驸马,还是本家,都会尽量给予帮助和支援”
是的,鹿兰庭再次点头,他长叹一口气,说道“的确如此,鹿府独立出来太久,我已经快要忘记那些世家大族内部有多深不可测,或许他们自己会发生兄弟相残资源相争的内斗,可他们在外人面前又超乎寻常的团结,哪怕是旁支,也不会允许外人来aaaquot欺负aaaquot。”
就是这么个理儿,鹿阮来这个时空五年,别的不说,自认单就对世家大族的规矩和某些特性摸得很清。先不说崔驸马的那位亲戚,也就是郡主的那位叔叔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她作为一个外人,怎么插手人家府里的事情谁会相信一个突然跑来你面前说你要死了,或者质疑你要害人的人鹿阮换位思考过,觉得如果有个人跑来这么对她说,她可能直接命人把说这些的人当神经病,死生不论的打出去眼不见为净。
“所以啊,在不能确定会不会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把探查消息的重任交给同为皇亲国戚的睿政王,是最合适不过的。”
鹿兰庭虽然觉得这种做法有点对不住挚友,但俗话说得好,为朋友两肋插刀,想必睿政王最后知道了把探查委托给他的隐情,也会欣然接受大方原谅他们的。大不了日后多请他吃几顿饭,陪着他多下几盘棋就是了。
“不过,”鹿兰庭随即又想到什么,试探着跟鹿阮确认“你该不会老早就盯上王爷,打了委托他帮着打探消息的主意了吧”
“哪有”鹿阮哭笑不得,她迎着鹿兰庭狐疑的目光分辩道“真的是恰好而已,就是凑巧了,谁让王爷突然造访呢。”
这话说的,鹿兰庭无奈,听着反而是睿政王的不是了,他来的不是时候,又非要说破鹿阮能够“预知未来”的秘密,所以鹿阮正好把他逮住拉了壮丁。
“那你之前的想法是什么”
“一开始是想着委托给鲁庄郡主的,”鹿阮实话实说“我认识的皇亲国戚只有鲁庄郡主这么一个,也只有她能仗着年龄小,又是公主和驸马唯一的女儿,问东问西的不惹人怀疑。只是鲁庄郡主实际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一旦被驸马觉察出什么,也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们的好意会被误认为恶意,说不定还会将我们想的更加不堪。”
鹿兰庭欲言又止,鹿阮没留意到他的神情,继续说“所以如果不是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