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鹿夫人看出鹿阮的纠结,她出面半是宽慰半是做决定的说道“就只留着厉小姐身边的小丫头陪着,另外如意守在外间,以防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能上些饭食之类的随时有个准备。”
厉望星身边的小丫头是她的婢女,也是她平时除了父母之外最熟悉的人,留在屋里陪着厉望星能让厉望星安心。而如意则是鹿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婢女之一,最大的特点就是行事稳妥,贴心,一些细微末节处,别人可能觉察不出来,她却都能留意到,留她在外间,最是妥帖明智不过。
“行,”鹿阮点头“那我们去别处看一看吧,这落梅轩里,只我屋子里最为无趣。”
这话鹿阮是对着鲁庄郡主和梅先生说的,不过是给厉望星腾地方的借口。毕竟鹿阮是整个鹿府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她的屋子自然是最好、布置最为用心的,若是连鹿阮的屋子都只能担个“无趣”,只怕这皇城里称得上“有趣”的寥寥无几了。
“好呀,”鲁庄郡主没有戳破鹿阮的小心思,她笑着道“梅先生也一起吧,说不定等厉小姐疏散了心头的郁结,还得请梅先生帮着调理一二呢,若是梅先生出府回了太医院,一来一去少不得多折腾。”
梅先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是医生,自然明白单凭鹿阮安慰的几句话,也就只能起一时的舒缓效果,不能完全根治。心可以依靠言语治愈,身体上实实在在的消耗透支却需要借助药物养回来。
厉望星和鲁庄郡主离开鹿府的时候,到底还是夜深时刻,公主府派了更多精良的侍卫出面护送,不光好好的把鲁庄郡主给接回了公主府,还好心的把厉望星也送回了柱国公府。
此后的几天里,鹿阮暂时只写信和郡主聊天,因为过年了,走亲访友家家户户都是热闹又忙碌,崔以琼身为皇亲国戚,自然会比鹿阮她们更分身乏术,鹿阮就不给鲁庄郡主再添一份乱了。但除了鲁庄郡主,鹿阮今年竟还破天荒收到了来自厉望星和厉夫人的信和年礼,厉夫人主要是得知了情况特意表示感谢,而厉望星鹿阮看了信,觉得厉望星应该是需要一个能听她倾诉心事的人。鹿阮担心像玻璃美人一般脆弱的厉望星,会再次陷入好不容易迈过去的坎儿里,所以默认了自己倾听者的身份,还时不时言简意赅的给厉望星回信几封,希望能够帮助她重新乐观阳光的面对生活,鼓起勇气再去交真正真心的朋友。
过了年,皇城里春天的暖意就变得明显很多。鹿阮上辈子是北方人,生活的城市四季并不分明,尤其本该春意盎然的那三个月,几乎全被冬天的尾巴和夏天的开头瓜分殆尽,除了街边的绿叶和粉嫩花瓣能证明春天的确曾在城市停驻,人靠体感温度根本分辨不出什么,大家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冬装直接换夏装,过渡什么的基本不存在。
可是皇城的春天格外不同。鹿阮在床上睁开眼,被子已经不是冬天那种厚实的一层棉花被,而是换成了薄薄两层,虽然层数增多,但是盖在身上却比厚实的棉花被凉快些。
距离年前厉望星在城东鹿府崩溃大哭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鹿阮她们一家三口也回了自家府邸。鹿阮转头看向摆在自己房间窗口的那张黄花梨木桌,整洁干净的桌面的右上角被镇尺压着的,是厚厚一叠书信,那些书信分别来自鲁庄郡主和厉望星,书信里的内容也不尽相同。鲁庄郡主属于大事小事几乎听了就要跟她分享的类型,用词用句简洁明快,让人一目了然的同时又觉得有趣得很。厉望星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