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鹿阮总算把原本模糊露出的宅子的主人家的面孔,从迷雾中看个清晰,她胸有成竹的一笑“父亲,若是阮儿没猜错,那宅子的主人家,就是曾经的太子,现在的皇上,是不是”
“你”
鹿兰庭锐利的目光直视鹿阮的双眼,脸上的神情惊疑不定。不愧是世家子弟,不愧是行走在官场朝堂数年仍独善其身的帝师,单单这目光的狠厉,就能让人望而生畏瑟瑟发抖。鹿阮从未见过鹿兰庭这样看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你整个人剖开,你的所有心思想法在他眼里都无处遁形。不过鹿阮不怕,无畏无惧的和鹿兰庭对视,既然父亲能拿出对待同僚的气势,就说明父亲不会再把她当小孩儿糊弄,有什么事也会和她商量,这是好事,就是眼神实在太凶了点鹿阮心里碎碎念委屈巴巴。
不过鹿阮委不委屈鹿兰庭没有看到,他虽目光依旧锐利,特意放出来的气场也不曾收回,但心里实打实的因女儿不畏缩后退而心生赞叹。鹿兰庭的心正因为女儿据理力争不卑不亢的态度,变得又软又暖呢,冷不防听到鹿阮故作娇嗔的撒娇“父亲你太凶了,都要把阮儿吓到啦”
鹿兰庭噗嗤一笑,对让自己每时每刻都忍不住自豪的女儿没了脾气。
“你这丫头,骗人竟然骗到我头上来了,我如今哪里还能吓到你”
“嘿嘿,”鹿阮笑起来,故作不知的样子娇憨可爱“父亲,虽然阮儿确实有时候太聪明伶俐,但父亲可以相信阮儿,阮儿是永远跟父亲站在一起的。”
“哼,”鹿兰庭冷哼一声,又绷不住面皮笑出声,他心里因着鹿阮说的话熨帖很多,又想起来她的自夸,忍不住再笑一场“谁太聪明伶俐你也忒的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这么一说一笑,书房里的氛围便大不相同,鹿兰庭收回之前故意放出来的汹汹气势,轻声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猜到那宅子是当今陛下的宅子的”
“原本猜不出来,以为是哪位蒙受冤屈的忠良之后的宅子,后来觉得若是如此,父亲没有理由这般进退两难。我知道父亲是想立时为那蒙冤女子申冤的,父亲教授我课程的这些时日,我深知父亲是个愿意为正确的事一意孤行的人,这样的人,除非面临绝不能违抗、出了事也难有转圜之地的情况,否则父亲不会做违心之行。”
“所以你就判断出,那个绝不能违抗的人,是当今陛下”
“对。”鹿阮说到这里颇有些得意洋洋“父亲,阮儿猜的可对”
“嗯,”鹿兰庭赞许点头“都这么问了,还能说你猜错那你再来说说,为何明知不可而为之。”
鹿兰庭的面容严肃了些,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他在朝堂多年深有体会,尤其当今陛下,更是没有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可能上一秒还笑着和你说话,下一刻便寻了你的错处,冷言冷语劈头盖脸。明明做太子的时候还温和谦逊善听人言,没成想登基不过一年多,脾气性格大变样儿,且越发让人琢磨不清。这才是他忍住心内不平,愿意同意同僚们的意见,隐瞒下宅子出现女尸这件事的原因。
“原先不确定宅子的主人家的时候,我还犹豫要不要劝父亲坚守本心,直到脑子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以后,才决定让父亲顺应心意然后激怒陛下。”
鹿阮说完,抬头坚定的和鹿兰庭四目相对,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