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紧追不舍的入了梦,鹿阮只好放任眼前的画面不断重复。既来之则安之,心态良好的鹿阮索性再次观察起那手绢和手。随着紫色手绢的晃动,鹿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紧,轻的仿佛跟羽毛一般的紫色手绢,听话的跟着细白的手指左摇右摆,胭脂色的手指指尖圆润,也不甘寂寞的往这边动一动,又往那边移几分。
这个手指的主人怎么感觉好像在跟人聊天鹿阮疑惑的在脑子里想象出一个场景性格活泼却不知年龄的女人,爱美染成胭脂色的手指拿着紫色的手绢,不知在哪里,也不知在和谁,正饶有兴致的与人聊天,不知哪句话说到了兴头上,女人的手便随着话音兴奋的挥动,连带着她染成胭脂色的手指和被手指捏住的紫色手绢儿,也一同上下翩飞,像只欲飞走的蝴蝶。
是了,鹿阮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哪怕她人仍在浅眠中,因为由简简单单的画面便推测出了极有可能的场景,鹿阮依旧开心的忍不住扬起嘴角。真痛快鹿阮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尤其一直盘旋在她心口阴魂不散似的急躁,在没有鹿夫人笑容的安抚的情况下,也散去了多半,这也让鹿阮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的正确性。她如释重负,感觉就像是终于拼上了一副迟迟完不成的拼图,满足感油然而生,使得鹿阮扬起的嘴角都忘了放下。
“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美梦,竟笑的这样讨人喜欢”
鹿夫人看着怀里鹿阮脸上露出的甜美的笑,眼神温柔,语气更是轻缓的喃喃自语,唯恐把正做美梦的宝贝女儿给吵醒。
如意轻手轻脚的走进内室,给放置在贵妃榻前的香炉里换了更舒缓清淡的香,随后抿着嘴笑看了眼贵妃榻上的大主子和小主子,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送了奶娘去陶娘子身边的吉祥也回来了,但没等她脚步轻快的踏进内室和鹿夫人汇报工作,就被守在外间的如意给拦了下来。
“怎么啦”
吉祥跟出来觅食唯恐被人发现逮住的小老鼠似的,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神情鬼祟的和拦着她的如意咬耳朵“是不是夫人已经休息啦”
“不是,”如意虽然也觉得吉祥的言行举止颇为不雅,失了身为女孩子的端庄大方,她本不愿意跟着吉祥“近墨者黑”,但顾及着内室里有更不能打扰的人,只好也用近乎气音的声音鬼祟回道“夫人把小姐给哄睡了。”
吉祥睁着她那双溜圆的眼,夸张的点点头,朝着如意做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小姑娘便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站在如意的另一侧,和如意一起守起了外间。
太师府里一片和以往一样的怡然自得又井然有序,夜幕降临,太师府大门口被小厮挂上充当照明的灯笼,两个小厮刚挂完灯笼准备拿上条凳回府,只听路上由远及近传来马蹄得得的声响。小厮好奇的朝外看去,入目一辆挂了角灯的马车正被车夫赶着缓慢前行。
“怎么这么晚了还有马车在长街上行驶”
“许是玩乐误了时间,或是归家的游子思乡心切但这与你我无关,还是回府准备落锁罢”
明显年长且说话管用的小厮率先从长街上收回目光,拿着条凳一只脚刚迈进府里,就听另一个同伴惊呼出声“哎福禄哥那马车似乎是冲着我们府来的”
冲太师府而来被叫做福禄的小厮站住了脚,他转身确定了那本该轱辘轱辘继续前行的马车越行越慢,果然要在太师府门前停下,福禄和福寿两个人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