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春噗嗤一声笑出来,“听谁,说的”
王娜指指楼上“我之前在十四楼轮科呢,认识不少人,听王叔说的。他说山河哥抓娃娃的时候,他正好去买牛奶。”
王娜模仿王叔的语气,粗声粗气说“我问那小子,是不是准备在娃娃机前头倾家荡产了,他跟我说,老子不信邪了,今天非要抓”
话音未落,袁山河拎着王娜的衣领往外走,“娜娜,跟我出来谈谈心。”
病房里传来叶知春快乐的大笑声,很久很久都没有停下来。
于是袁山河站在病房外,看着王娜皱着小鼻子冲他讨好一笑,“哎呀,不是故意损你的啦,别生气,别生气哈”
忽然就气不起来了。
一部分是因为王娜卖萌,另一部分原因是,住在这间病房里的姑娘,似乎很久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爽朗的笑声。
他把手揣进裤兜里,斜眼看王娜,“给你记一功。”
“啊记什么功”
“下次给你也抓一只。”
叶知春留下了这只来自娃娃机的蓝胖子,公仔的眼睛都做得歪歪斜斜,一看就是粗糙的盗版。可是不要紧,她自带滤镜,就好像又老又瘦的袁山河,在她眼里是个英俊的浪子,这只糟糕的哆啦a梦于她而言也能算得上丑萌。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最怕浪子忽然的回头,最怕冰山忽然的温柔。
接受了那只公仔以后,病房里一点一点多出了色彩。
袁山河喜欢溜达,仿佛这寻常的世界总有细枝末节的美丽以供探寻。他会在花鸟市场傍晚打折时,带着一束不那么新鲜的花回到医院,一边插在单人病房的床头柜上,一边喜滋滋地说“猜猜这束多少钱”
“二十”
“错,是五块”他像从超市里抢来打折商品的大妈们一样,骄傲地说,“五块钱买这么一大把,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过日子”
叶知春“”
嘴角抽动两下,她开始狂笑不止,眼泪都出来时,才抬头看见袁山河的表情。
他温柔地望着她,眼底是一片欣慰。
那一刻,叶知春忽然明白过来,他哪里是在骄傲,分明是为了逗她笑。
再后来,病房有了贴纸
“叶知春,你每克服一次挑食的毛病,我就给你贴一朵小红花”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
“反正你在我这儿,最多也不超过八岁。”
“呸”
“呸”
有了跳棋、飞行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俩来下棋”
“下就下,谁怕谁”
“哎哎,叶知春你怎么悔棋呢”
“就,就悔”
“你这个癞皮狗”
“你,你才狗”
下飞行器时,叶知春的飞机要被炸回家了,她急急忙忙护住棋盘,大声嚷嚷“不,不许炸”
袁山河皮笑肉不笑“刚才你炸我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过。”
“好,好男不跟女斗”
袁山河砰的一下把她炸回家,还配了个音,拿腔拿调地说“那你当我是女的吧。”
叶知春气得把棋弄乱,一推,“不玩了,不玩了”
袁山河就叹气,一边捡起地上的棋,一边说“公主,你这脾气,也就我能让着你了。”
他把棋一一摆好,又把叶知春被炸回家的飞机放回原来的位置,“不炸,不炸就是了。这下不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