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起身,一把攥住袁山河的衣袖,“你,你说,说”
说点什么。
袁山河微微一顿,“你该回去了。”
叶知春不肯走,倔强地望着他,用眼神询问你就这个反应
“你指望我有什么反应”袁山河低声问。
起初是欣慰的,你看,短暂的相处时间竟培养出这样的默契,很多话无须开口,他已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可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叶知春松开手。
因为她仔仔细细地凝视那双眼睛,却没有发现任何她想要的情绪。它们充满关切,充满无奈,带着一点不着痕迹的小心翼翼,酝满令人心醉的温柔,却无关爱情。
叶知春轻声问他“你,你喜欢我吗,袁山河”
这句话她说得意外的流利,这令袁山河难以呼吸。无关问题本身,而是他心知肚明,为了说出这句话,她大概练习了很久。
他的眼前几乎浮现出了这一幕年轻的女孩躺在床上,夜深人静时,翻来覆去在嘴边练习对白。
可她问错了人。
强按下心头的苦涩,袁山河点头,“当然。”
他看见叶知春稍微雀跃一点了,却又被他的下一句话打入谷底。
“只要你不乱发脾气,所有人都会喜欢你。你年轻,漂亮,充满才情,谁会不喜欢呢”
那双眼里的光彩顿时黯淡下去。
叶知春一言不发,像木头人一样坐着不动了。明知袁山河力气不够,她若是不使力,他很难凭一己之力将她挪到轮椅上,可她就是呆呆地,一点力都使不出,也不想使。
袁山河也没有要她配合,累得大汗淋漓,愣是死撑着把她挪到了轮椅上,由始至终没开口,只喘着粗气。
说来好笑,他们明明截然不同,性格里却似乎有什么一模一样的东西,比如眼下表现出来的这点特质
死倔。
这一夜,袁山河打车送叶知春回医院,沿途二十来分钟的车程,他们各自望着窗外,谁也没有打破这份令人不安的静默。
大概是出租车师傅也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了,挠挠耳朵,打开电台。
ean低沉的嗓音漂浮在车内
还没有开始,才没有终止,
难忘未必永志
还没有心事,才未算相知,
难道值得介意
言尽最好于此,留下什么意思
让大家只差半步成诗
叶知春的眼前浮现过这些年的种种,她自幼家境优渥,被父母寄予厚望,一生都在追逐大提琴。
追她的人很多,她却不曾谈过一次完整的恋爱,如今回想起来,能勉强称作感情经历的,也不过是一场高中时分的懵懂心动。
那个年纪的男孩子,篮球打得好,面孔生得漂亮,会在夏日午后偷偷放一杯奶茶在她的抽屉里,晚自习前心照不宣地递来一只奶油蛋糕。
那样美好的青春,叫人如何不心动,可它无关爱情。
那现在呢
现在的心动又是怎么回事
叶知春情绪低落,开始为刚才的莽撞后悔。明明之前从未想过要与他发生什么,别说亲吻了,她连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都没去琢磨过。
他找她,她开心。
他弹琴,她静静听。
他推着她四处游荡,花蝴蝶一样和医院的护工、食堂的阿姨乃至小卖部的老板打招呼,每个科室似乎都有他的熟人。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