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对上袁山河含笑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擦擦脸,心知肚明对方只是在逗她笑。
“谢谢山河哥。”
男人摆摆手,慢悠悠晃过花坛,消失在住院大楼。
二
医院大门口有几棵树。
三月的风还带着料峭春寒,一夜之间,悄悄吹绽了枝头的杏花,一群人拿着手机围观留念。
闲来无事,袁山河也去凑热闹。
又听了一耳朵八卦。
神外的医生a打着哈欠拍完照,收起手机“谢天谢地,我的苦难暂时告一段落。”
医生b刚从医院外赶来上班,哭丧着脸说“而我的苦难却刚刚开始”
袁山河笑吟吟跟他们打招呼“什么苦难”
两位医生齐刷刷回头,看见是他,松口气,幽幽道“还能是什么苦难”
“当然是那位公主啊。”
话音刚落,医生a的手机催命似的响起
“刘医生,叶知春又闹起来了”
刘医生正色道“我已经下班了,现在是李医生的上班时间,有什么事请打他的电话”
李医生“”
袁山河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读出了李医生的表情,三个词hat the fxxk。
杏花也看了,照也拍了,他干脆跟着李医生回到住院大楼,步入电梯。
电梯停在十三楼,神经外科。
李医生大步流星往外走。
袁山河本该去十四楼的,却鬼使神差跟了出去,大概是想亲眼看看,这位远近闻名的公主到底有多可怕,才会令所有人谈之色变。
走廊尽头是套房,仅供一人居住,条件好得像是五星级酒店。
他立在病房外,透过虚掩的门,第一次看见叶知春。
准确说来,他并没有看见她的脸。
病房里一地狼藉,餐盘奄奄一息躺在角落,满地都是粥和小菜。
护工阿姨从厕所里冲出来,挥舞着健壮的手臂,风风火火拖起地来,见惯不惊。
医生护士将病床团团围住,有人高呼“别拔针呀,别拔哎”
从最后那一声蓦然上扬的调子来看,估计是手起针落,拔了。
一位衣着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妇女捂着脸,一边抽噎一边躲出病房来,差点撞到袁山河。
李医生喊了句“去开镇定剂”
王娜忙不迭回头,跌跌撞撞冲出门来,看见袁山河愣了下,“山河哥,你怎么在这”
没等袁山河回答,她又慌慌张张往护士站跑“我先去拿镇定剂”
一旁正在抹眼泪的中年女子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带着哭腔问那头“老叶,你人呢”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她忽然哭起来“钱钱钱,就知道钱,你女儿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顾着赚那堆破钱”
电话那端的声音也陡然大起来
“我不赚钱,谁来付医药费”
说话间,王娜端着药盘冲了回来,“镇定剂来了”
病房外,女人和男人双双冲着电话喊。
病房里,医生护士忙得团团转。
真是兵荒马乱的早上。
袁山河莫名其妙看着这场闹剧,视线穿过人群,落在病床上。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个侧影,年轻的女人单薄得像张纸,拼命挣扎,却挣不脱众人的束缚。
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