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呈到御前的上等食材弥补了这一点,鲜贝鲍鱼、时令果蔬,现宰现割的禽兽鲜肉,甚至许多都是日后的保护动物都是苏昭昭上辈子几乎碰不着的好东西,更别提入口。
也算是有得有失。
苏昭昭抱着这是最后一餐的念头,一口一口吃得格外认真仔细,甚至趁着御前宫人还算在意她的时候,不客气的要了葡萄酒来,盛在剔透的夜光碗里,格外珍惜的抿了一小碗。
开元帝见状,似乎也来了兴致,另要来一壶梨花酿。
按照常理,帝王用过膳后,若是还有兴致宴饮,便该宣乐伎舞姬,耍乐消遣。
这几个月里,苏昭昭这个“陪玩”对这一套流程已经干的很熟练了,有她在,开元帝的身边的氛围一直被搞得热热闹闹,一派和乐。
但这一次,苏昭昭没有心思凑趣开口,开元帝自个竟也不提,两个人就这般沉默对坐,自斟自饮,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奇异起来
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沉寂。
苏昭昭放下琉璃夜光盏,看着这似乎无事发生的静平宫,难免又担心起了那药膳有没有送进黎天睿的嘴里。
若是这一次出了差池
她未必还有第二次机会。
打破这怪异氛围的,是魏公公呈上的一小节木筒“陛下,陈将军刚刚送来的密信。”
这木筒手指粗细,虽小,却很结实,以蜡封口,尾端还坠着两根结实的线头,似乎原本是系在什么东西上的。
木筒打开之后,滑落出的是一块水一般的丝绢,这丝绢格外的轻薄通透,上面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字迹,流出时小小的一块,展开竟有手掌大小。
这一幕对面的苏昭昭自然也留意到了,只不过隔着木案,看不清那丝绢上到底写了什么。
开元帝接过丝绢,先看向她“朕这几日,一直在等这一道消息。”
“关系到你性命的消息。”
苏昭昭悚然一惊,一时间,几乎以为给黎天睿下的毒已然被发现了。
但开元帝说得,似乎又并不是这件事。
他百无聊赖似的靠在榻后的引枕上,看罢了手上的密信,面色也沉静如深水一般,一丝不露。
片刻之后,开元帝抬头,突然道“你可记着后天是什么日子”
苏昭昭皱皱眉头,在满腔心事中想了想“已是七月,再过两日就是”
苏昭昭猛地意识到什么,还有两天就是“甄七巧”的生辰。
自从开元帝答应让她来静平宫,她最近这阵子,满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杀黎天睿报仇,哪里还记得什么生辰
开元帝面色淡漠“倒也难怪你不记得,七月七,是甄七巧的生辰,却不是你的。”
说着顿了顿,他又嘲讽道“你这名字选的好,甄七巧,真蹊跷。”
这话说的平静,但其中分量,却重的叫人心惊。
苏昭昭沉默一阵,然后用和叶茉很像的,一种天真懵懂的表情看他“陛下在说什么奴婢怎的听不懂了”
“若不是陛下说起,奴婢确实忘了,宫女进宫,便一心只服侍主子了,哪里有过生辰的”
开元帝话语幽幽“你好大的胆子。”
他刚说到这儿,刚才避让退下的魏公公却又忽的跑了过来,面色焦灼“陛下,庶人黎天睿不太好了”
苏昭昭的手心猛然攥紧
她的双眸紧紧一丝不错的盯着魏宁海,连身体都不自觉的前倾,唯恐漏过对方的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