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扔到一旁,公主殿下绕到屏风后换好一身崭新玄底暗纹的长裙,裙摆用金红线绣着风骨傲然的梅枝。
郁枝身子骨没她好,被推去沐浴驱寒。
她沐浴的这段时间季平奚慵慵懒懒歪在矮腿几案,一手支颐,思忖如何哄人展颜。
白玉池水雾蒸腾,两刻钟后郁枝换好新衣从里面走出,小脸熏得红扑扑的。
“这衣服很是衬你。”
郁枝笑了笑,她也觉得这衣服哪哪都合身,便是颜色也是她喜欢的梨花白。
她心思一动“这是给谁准备的”
季平奚莞尔“我吩咐绣娘特意为你做的。”
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她说又是别样的感受。想起在面馆里的那个吻,郁枝眉梢含喜地在她身边坐下,随口问道“尺寸呢怎么拿捏的”
长阳公主顿时笑得眉目生辉,说出话来不怕挨打“月前趁你午睡亲手量的。”
至于怎么量的,她故意没说。
“”
郁枝俏脸眼瞅着生出一分薄怒“谁准你量的拿什么量的”
“拿尺子呀。”她反问“你以为我拿什么”
“哼,越大越不听话。”郁枝嘀咕一声,暗恼情绪被她牵着走,眸光落回处处都合她心意的衣裙,心头发软,仅有的薄怒也烟消云散。
季平奚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软着骨头倒在她肩膀“真好看。”
衣服好看,人更绝色。
郁枝嗔笑她“就知道说好话哄我,然后再从我这占便宜。”
相识多年彼此什么性子她们都门清,季平奚眼睛弯弯地看她,忽然转过身脸埋在她脖颈猫儿一样轻蹭“那你喜不喜欢乐不乐意”
哪有这样问话的。
郁枝自然喜欢和她亲近,十分乐意纵着她,话到嘴边颈侧肌肤被热气晕染粉红,全身刹那软了力道。
“别”
听清她的拒绝,季平奚止了动静,慢悠悠撤回身,明知故问“枝枝,你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为什么热你真不清楚么
还不是你闹的
郁枝这一瞪毫无杀伤力,反而揉着欲说还羞的点点风情。
长阳公主艰难地移开眼,年少的脸瓷白精致,不说话的样子确有几分仙气渺渺,天生贵胄的清凛洒脱。
蒙着一层轻纱的暧昧尚来不及显出真正的模样便悄然散去,郁枝脸色恢复常态,说到正事,季平奚身子坐直“其实皇姑姑爱了郁姨好多年。”
“好多年”
“嗯。”她不紧不慢道出阿娘曾与她提及的过往。
好听的嗓音伴着外面的风雨声,郁枝听得入迷。
论起季容和柳薄烟这两人,一个动心太早,一个明白心动太晚,中间隔着一场错过,他年重逢,是挡都挡不住的热烈。
郁枝与阿娘相依为命多年,母女关系甚好,自责为人女儿连阿娘真正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她倚在公主殿下肩头叹息“阿爹去得早,我原以为阿爹和阿娘是世上再般配不过的一对眷侣,没想到”
“缘分本身就是很奇妙的东西,缘起则生,缘散则灭,郁姨有你这样的好女儿想必不会后悔遇见你阿爹,只是曾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得选,枝枝,如今你可愿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愿不愿意,真的重要么”
“怎么不重要”季平奚认真道“郁姨和皇姑姑瞒着你,恰恰是在意你的感受,否则郁姨为何不敢直接了当地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