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个夜晚会无眠,可她却渐渐睡着了。
但是她又做了那个重复、混乱的梦。
梦里的她,穿着高中的校服,站在商场门口,看着里面的一男两女。
男的是她爸爸慕伯山,他身旁站着一个女人,旁边还有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生,宛若和睦的一家三口。
后来画面一转,是她妈妈安静地躺在浴缸里,昔日绝艳的容颜变得苍白,满地的血,染红一片,像艳丽又绝望的花,无声凋落。
她想开口去喊她,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人绑着,发不出声音。
慕霜猛然惊醒,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墙上的白色天花板,眼神里带着说不出来的呆滞。
她坐起身来,手指陷入黑发,身上穿着的睡衣有些松垮,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凌乱又美丽。
慕霜的感冒来得很快,原因在于她昨晚睡不着后在房间的小阳台待了一会,吹了点风。
结果第二天喉咙就干涩,伴随着头晕的症状。
起初周姨没发现她的异样,看她脸色不好多问了一句,慕霜也只是回答“没睡好。”
她吃完早餐后就说回房间休息一下,但是这一休息直到晚饭都没下来吃,周姨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算去二楼看看。
谢易臣听到楼上传来拍门的声音,周姨趴在门边在那里喊着“小姐小姐”
她喊了好几声,里面还是无人应答。
加上拍门声这么响,就算睡得再沉的人也应该醒了。
谢易臣眉头一皱,一步好几个台阶就走上楼,他伸手拧了下门把手,被锁住了。
“有备用钥匙吗”
“有有有。”反应过来的周姨连忙下楼去拿钥匙。
门顺利打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属于女人的香味,清新淡雅,芳气幽幽。
入目是浅紫色的装饰,床幔和窗帘都是,典雅干净。
中间的大床上,被子拱起,明显有人躺着,却一动不动的。
周姨走过去查看,摸到慕霜的额头一片滚烫,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
“小姐发烧了,我去打电话叫医生来。”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毕竟是女生的卧室,谢易臣不方便进去。
他就站在门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又收回目光。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是一个中年男人,姓徐。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手上提着一个医药箱出现。
先是测了给慕霜温,三十九度,属于高烧了,要马上输液。
“输完液后记得给她拔针,别让血倒流。”
徐医生叮嘱着,他知道周姨以前学过一些基本的护理操作。
他把自己带过来的医药箱里拿出两盒药,放到床头柜,却眼尖地瞥到旁边还放着一瓶安眠药。
“小姐现在还有吃安眠药的习惯”
徐医生是六年前开始在慕家当家庭医生的,那段时间刚好是慕霜读高三的时候,她跟自己说最近睡眠不好,想开点安眠药。
安眠药是处方药,不能随便开。
加上那时候慕家的少奶奶就是吃安眠药去世的,所以徐医生没给她开。
在慕霜再三保证她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睡不着,徐医生保守地给她了开了点褪黑素。
后来慕霜出国读书,徐医生也没有再负责她,所以不知道这些年来她有没有还再继续吃着这些治疗失眠的药物。
周姨嗫嚅着,也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