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仁贾在地上滚了一圈,直到撞到了墙才停了下来,他头晕眼花,一时间居然忘了手上的痛,他视线里多出来了一双男人的脚,黑色立挺的西装裤,黑色名贵的皮鞋,颜色单调而寡淡。
那是一个神色平静的男人,眉眼里却都是淡漠,淡漠到让人觉得他在看着地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团垃圾而已。
不怒自威的男人能看出是个有了年纪的,但岁月似乎是独独偏爱于他,时间的风雪给他增添了更多的成熟稳重,更具有独特的韵味。
郎俊独绝,世无其二。
女孩被他挡在了身后,他便如那伟岸的高山,半点风雪也越不过去。
卢仁贾直接被这个男人的气势给吓到了,他缩着脖子,“你、你是什么人”
“苏宴。”
玉石之声,令人头脑瞬间清明。
卢仁贾剩下来的醉意全醒了,他这才发觉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财经新闻上经常能看到这个男人的照片,他浑身都冷了。
“爸爸”米酒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苏宴回头,只见女孩拉着他西装外套的衣角,把它抓得皱巴巴的,他眉头微皱,平日里最注重仪表的他到底是没有推开她。
也不知她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她的眼里掉出来了几滴眼泪,哭得好不可怜,然后就像个小学生一样告状,“他欺负我还抓我脚还说是我的爷爷我气不过”
“我我我对不起”卢仁贾急忙道歉,因为手的疼痛,他脸都白了,却忍着没叫疼,而是恳切的说道:“苏先生,我真不知道这位小姐就是你的女儿我那是喝酒喝糊涂了否则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对苏小姐不尊敬的”
苏宴是个有修养的人,他从来都不会说脏话,于是,他看着地上的人,淡淡的说道:“改天我会找卢老爷子好好聊聊。”
卢仁贾犹如被当头一棒,如坠冰窖,他最近才好不容易在自家公司争取到了一点实权,但卢家的子孙不少,没了他,还能有其他人顶上,在苏家面前,他爷爷是绝对不可能保他的。
卢仁贾回过神来还想求情,可是等他一抬眼,那对父女已经进了旁边的一个包厢,门都给关上了。
米酒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纸巾擦眼泪,一边还在嘤嘤嘤。
苏宴问她,“害怕”
她柔弱点头,“害怕。”
“那你还踢他”
米酒愣了一下,“爸爸你早就看到我被那个人缠上了”
“嗯,看到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到的”
“就在你说你男朋友是陆修的时候。”
米酒很生气的睁大了湿润的眼睛,“那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来帮我”
“你没提到我,我为什么要出来”
理所当然的一个反问,把米酒整得哑口无言,最后她只能无能狂怒,“我讨厌你”
苏宴已经很习惯听到自己女儿说这句话了,他也不在意,语气平静的说道:“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能用那样的方法激怒对方,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
“可是妈妈说过,对付管不住那里的男人,就应该狠狠地踢过去,最好是踢个稀巴烂”
苏宴没有接话,只不过一条腿忽然搭在了另一条腿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他面色丝毫未改,又像是根本什么都没想。